良久,劉燁睜開眼,看見詩嵐綣膝坐在船頭,頭靠在膝蓋上,一只手浸在水里拉出長長的波紋。夜色如水,此刻安靜的少女和岸上喧嚷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莫名地惹人憐愛。
“二位,到岸了。”船夫把船慢慢停在了碼頭,“旅途愉快。”
劉燁剛打了個哈欠,聽到船夫的聲音不禁擠了擠眼睛,這個人的聲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站起來走到詩嵐旁邊,順便看了看船夫的臉,相貌平平皮膚黝黑,明明平平無奇,卻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和他的聲音完全不相符。
劉燁心里不禁生出幾分警惕。
“走吧。”劉燁拉起詩嵐的手向船下走去,步子很快,這個船夫給他的感覺并不好。
“喂喂喂,你走這么快干嘛啊?”
走出去好幾百米,他回頭看了看,已經看不到那個船夫的身影了。
“現在沒事了。”劉燁松開了她的手,“行了,我們繼續往前吧,前面好熱鬧的樣子。”
“等一等。”詩嵐拉住他的袖口,“這件事,你不打算和我講講嗎?”
劉燁回頭一看,臉上一跳,袖口下垂著一條帶血的繃帶。
疏忽了,那天被沃森治好之后,一直沒顧上拆繃帶。
“之前在意大利受的傷。”劉燁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所幸坦然地說道,“發生了一些小事。”
“意大利?果然是這樣。”詩嵐噘著嘴,在一旁的石頭燈柱上坐了下來,“我就說嘛,光是去一趟倫敦怎么用得了這么長時間,唐茵姐還什么都不肯說。”
“呵呵……”劉燁撓了撓頭,沒想到這丫頭什么都不知道,也許自己不該說的。
“你嘴上說小事,實際上是不得了的危險吧,可能會,可能會消失的那種。”詩嵐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開心,“發生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之前給你的傳音魔器呢。”
“在戰斗中被毀了……”劉燁賠笑著摸了摸頭,“事出突然,對方有備而來,我和歐陽谷都沒能把消息傳出來。”
“還疼嗎?”詩嵐小心地捏著他袖子里的繃帶,突然問。
“不,不是什么嚴重的傷,而且沃森理事長已經替我們治好了。”劉燁伸了一個懶腰,輕松地說道。
冰雪幻境中一千次的死亡,和黑色薔薇的殊死搏斗,遺跡中突如其來的生死危機。
劉燁只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只字未提。
那些生死之間的經歷,讓他可以在肋骨折斷,扎進肺部的時候照常奔跑,可以讓他在和笑臉人的戰斗中毫不猶豫地扭斷自己的小腿,但不會讓他在生活中變得冷酷。
活著嘛,如果沒有什么偉大理想的話,還是開心最重要。
這是劉燁十年前就想明白的道理,在百里茗“死”之后。
雖然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劉燁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眼前這個少女了。
喜歡到想要保護她的快樂。
“你騙人。”詩嵐撇過頭去,看著遠方的彩燈和人群,“你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對吧……”
“沒有,你想多了。”
“你騙人。”詩嵐轉過來看著他的眼睛,氣鼓鼓地說,“我都感覺到了,你每次受傷的時候。”
“感覺到了?”劉燁挑了挑眉,即使是在魔法的世界里,這種第六感也太玄乎了吧。
“對。”詩嵐踢了踢腿,“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和你之間有一種奇妙的聯系……這次你的傷,我只是一直不太確定,但現在看到了你的繃帶,我就可以肯定了!”
“肯定什么?”
“你受的傷,是不是被一個毛頭小子用劍砍傷的?”詩嵐瞪著他,“他還用匕首扎了你好多下。”
“嗯?”劉燁驚訝地眨了眨眼,詩嵐說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