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程文秋所說的那樣,警察們在兩分鐘之后到達了現場,他們只找到了一具燒得不成人形的骸骨。
“這……”馬警官愣愣地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看著鑒識人員迅速上前開展起了工作,看著那具焦枯的尸體。
“馬警官,這件事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馬警官身后,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淡淡地開口道,他推了推無框眼鏡,表情嚴肅而認真,“至強科技花了這么大的代價辦的燈會,居然出了如此嚴重的安保問題,我想知道當初求著我們來承辦的市領導,現在究竟是什么表情呢?”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愿意負全責!在偵破這次事件之后,我會立即辭職。”馬警官低下了頭,語氣急促,他作為這里的總負責和總指揮,無論最后的結果如何,都難辭其咎。至強科技勢力龐大,一旦向政府索賠,他絕對會成為妥協的犧牲品,這點毫無疑問。
“辭職?”那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到這條河了嗎?”
“啊,看到了。”馬警官不敢抬頭,額上汗如雨下。
“如果這條河代表問題本身,那么你的辭職只能解決,這么多。”西裝男戴上了一只銀光閃閃的手套,對著河面輕輕一握,竟然有一團水飛了上來,懸在了他手心上方。
馬警官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是什么樣的技術啊?簡直就是魔法。
“兩天時間,你們必須要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西裝男一翻手,那個水球又落回了河里,他脫下手套,向人群外走去。
“是。”馬警官戰戰兢兢地回復道。
劉燁、慕詩嵐、莫妮卡三人正急急忙忙地向園區外跑,一路上沒看到什么人,游人應該都被疏散了,而警察則全聚攏到了席月河邊,導致外圍的警力異常空虛,只有遠處的圍墻外有人拉起了一條黃色的警戒線。
“什么人!”劉燁一聲厲喝,抬手就是一記風刃,瞬間剪斷了身旁一棵參天大叔的主干,這是上千次的生死戰斗磨練出來的獵手本能,他聽到了樹上有人的鼻息。
詩嵐又吃了一驚,劉燁剛剛的攻擊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味,他在歐洲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變化了這么多?
莫妮卡同樣暗自咂舌,她伸手比劃了一下,心里莫名地計算起如果是自己挨了這么一下,會不會缺胳膊少腿的。
只見十米多高的香樟樹緩緩地傾倒在草地上,枝頭燃著火焰,卻沒有人跳出來。
劉燁微微思索了一下,再次使用風刃,切斷了所有的枝丫并且卷起扔到一邊。
失去了遮蔽,一個有著紅色長發的少女出現在了草地上,她穿著一身銀色的無縫緊身衣,就像是剛剛從實驗室跑出來一樣。
見她一直緊閉著雙眼,劉燁慢慢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還活著。
劉燁抬頭看向詩嵐和莫妮卡,想要問問她們的意見,卻發現她們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辦?
他必須迅速做出決斷,隨時可能有人過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一身黑色風衣的程文秋坐在席月河的長提上,獨自欣賞著月色,一邊輕輕掰動著手指的關節,發出咔咔的脆響,他就像一匹正在舔舐自己皮毛的孤狼,散發著孤高而又危險的氣息。
一艘木船由遠及近,船上只有一個撐船的船夫,他披著星輝,臉被斗笠的陰影遮擋,看不真切。
“目標A已回收,目標B丟失,目標C丟失。”他撐著竹篙把船停在程文秋身前,開口說道,聲音低沉,“其中B組全滅,C組的人都還在。”
“痕跡處理干凈了嗎?”程文秋抬頭仰望著明朗的月亮,仿佛嘴里說的不是十幾條人命,而是一堆隨手可以清理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