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耳畔第一個響起的是程文秋的聲音,劉燁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復合金屬材料的天花板,以及一瓶滴了一半的吊瓶,標簽上寫的是葡萄糖,看起來這是一間獨立病房,和煦的陽光從淺白色的窗簾里透了過來,暖暖地灑在白色的床榻上。
側過頭,他看到程文秋就坐在床邊的一張椅子上,離他不過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短短一天不見,他感覺這家伙的頭發(fā)又白了不少,顯得那雙眼睛更加紅了。
“還記得發(fā)生了什么嗎?”程文秋從衣兜里取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碎石放在床上,劉燁低頭看了看,那塊石頭上面殘存著一些雜亂的暗金色紋路,看上去就像是用彩色水筆胡亂涂抹過的垃圾,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和之前那散發(fā)著浩瀚威能的石碑簡直完全是兩個東西。
劉燁搖了搖頭,他的記憶只到時光回溯的那一剎那,他很清楚自己當時并沒有立刻陷入昏迷,但后續(xù)的記憶卻完完全全地消失了,一點點都沒有剩下。
“這很正常,如果你還沒有忘記,那你應該知道時間在我們的理論之中一直是一個讓人感到頭疼的問題。有相當多的理論試圖去描述過去發(fā)生的事件和現(xiàn)在以及未來之間的關系,例如退相干歷史理論,但是這些理論最終都并不能夠很好地符合我們對于現(xiàn)實世界的觀測,以至于時間在我們的眼里始終是一團亂麻一般的存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絕對不是一條簡單的單行線。從未來改變過去,記憶無法留存,也實屬正常范疇。
“你怎么知道我回溯了時間?”
“呵呵,暫時保密。”程文秋輕輕一笑。
“其他人怎么樣了?”
“你那些魔法師朋友們都安然無恙,包括那個名叫溫妮莎的女孩,我為他們提供了和你等同規(guī)格的最高級醫(yī)療保障,你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不過埃文斯上校就沒有那么幸運了,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凍成紫色了,愿他安息。”程文秋道,“我的人在發(fā)現(xiàn)你的地方找到了一具穿著黑袍的尸體,雖然中間的過程陷入了世界的黑箱之中無法觀測,但至少從結果上看,你是成功的。”
“你救了我們。”劉燁的目光落在程文秋的臉上,“程文秋,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敵人,可你現(xiàn)在的做法卻像是我的親密戰(zhàn)友一樣。我不太理解你的行為,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理由很簡單,你可以認為我是在贖罪。”程文秋的眼睛微微瞇著看向自己手腕上那在陽光之下閃閃發(fā)光的吊墜,眸子里仿佛晃蕩著血紅色的雞尾酒,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
“那可不像是贖罪的表情。”
“呵呵,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過,理解為贖罪可能對你來說比較容易接受。希望你在聽到接下來我要說的話的時候不要氣得急火攻心,但那樣也無所謂,在這間病房里,想要死可能比活下去要困難得多。”程文秋說著站了起來,他走到窗邊對著陽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塊石碑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我知道原初石刻對于魔法師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換句話說,這次的事件實際上是我策劃的。”
病房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程文秋轉過身,他看到劉燁低著頭坐在病床上沉思,并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跳起來抓住他的衣領咆哮。
“聽上去很像是你會做的事,程文秋。”良久,劉燁才開口做出了回應,“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你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劉燁,你終于變得有些像是我認識的你了。”程文秋輕聲呢喃了一句,說完,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說道,“這是一項實驗,實驗的東西你也看到了,埃文斯上校身上穿著的裝甲,那是正處于最終調試階段的反魔法裝置。”
“試驗武器嗎……難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