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感再次吞沒了劉燁。
“克勞倫,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為什么還要來找我。”
一陣漏風似的唏噓聲響起,然而聲音其實是源自于這間光線昏暗地下室里一名男人的喉嚨,即使對于醫藥一無所知,也能從男人的臉色看出,他的內臟已經千瘡百孔。在油燈火焰打出的陰影下,他看上去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沙魯曼,即使我知道你的話不會對我的決定產生任何的影響,我也依舊想要在這個時刻聽聽你的建議。”
背對著劉燁,面對著沙魯曼站立的那個白發青年如是說道。
“呵呵……咳咳!咳咳咳!!!”
沙魯曼笑了起來,發出如同風箱般的聲音,緊接著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他從西裝的衣兜里取出一管藍色的藥劑,單手打開封口,仰著脖子將其一飲而盡。
“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我并沒有封印你的魔法,你依然可以活得很體面,何必將身體交給這些副作用巨大的鎮痛藥物。”
“你竟然不知道答案嗎?還是……明知故問呢?”
沙魯曼對自己的學生說道。
他用手掌在面前的石桌上輕輕一抹,灰白色的桌面上立刻多出了幾張背面有著精致圖案的卡片,劉燁皺了皺眉,那些卡片背后的圖案他似乎見過,在一些日子之前,迪亞斯所用的那些撲克牌上。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些卡牌的作用是……占卜?
沙魯曼用開裂的嘴唇說道:
“所有人都是奇跡和幸運的奴隸。無論如何選擇,哪怕是最簡單的事,譬如今天要吃的是哪一種面包,都會在本人無意識地情況下對世界造成干涉。而這種干涉可能會牽扯到人命,正如同我選錯了祭品,然后這輩子都在為其付出代價一樣。我告訴過你很多次,克勞倫,世間萬物都是聯系在一起的,即使是你,也不例外。”
克勞倫沒有回答,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而沙魯曼則伸手把桌上的卡片掃到一邊,繼續開口說道:
“魔法是很方便的東西,通過使用它,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辦到很多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可你知道的,世間所有現象都會受到等價交換原理的限制,我們的魔法就是欺騙那條原理,用一分代價收獲十分成功……但是,那樣真的是欺騙了世界嗎?我們只是將代價移動到了我們能理解的范圍之外。克勞倫,在兩年前,你告訴我你已經找到了徹底轉移代價的方法,我想,你在說謊吧。”
“……”
“不然,你也不會在今天來找我了,對嗎?”
“不,老師,你想錯了。”克勞倫低語著,“我來拜訪您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和您討論哲學和道德的話題,而是想請教您生命之樹中有關相位的知識。”
“你已經對召喚術的陣列做過深入的研究,想必你已經得到了一些結果了吧。我們的世界,如果將其設定為初相位,編號為一,那么在其之上的相位共有九個,召喚陣列的紋路變化會使得其溝通的相位界面有所差異,而召喚魔法成功的難度則取決于其他相位抵達初相位的距離。每一道相位之間的距離都不平等。用以描述這些在一切物理和魔法概念之外‘距離’的詞,就是深淵。”
“深淵里有什么?”
“深淵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相位摩擦產生的火花。”
“火花?”
“相位之間的距離并非是固定不變的,就跟地球上漂移的大陸一樣,它們始終在移動,是什么在推動它們尚且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這些變動是存在的,并且,這就是導致召喚陣列時常失效的原因。不過,參考現世來看,文明的誕生和消亡都會影響到現實世界的力量平衡。說到底,個人在相位面前實在是太過渺小。相位之間的接觸和碰撞造成的飛沫,對世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