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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陸用盡全身的所有的力氣從收割機(jī)下爬出來,全身都像是被火燒般的疼。
他死死咬著牙,將自己手臂上外翻的皮肉給撫平,然后一步一步地朝著農(nóng)場大門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邊寂寥無聲,除了腳踩在泥里的輕微聲響,就只有遠(yuǎn)處的電鋸聲,還有烏鴉的叫聲。
他覺得他快要撐不住了。
眼皮重得像是掛上了兩顆鉛球。
他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來這里的目的,只是為了那一百萬來救自己的妹妹,卻沒想到,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要不就這樣一睡了之?
秦陸這樣想,反正那些人和自己沒有任何交集,曾經(jīng)沒有,以后也不會再有。
無非就是在這場游戲中,他們和自已一樣,都是被殺手追殺的弱小的蟲子。
他們也會死,只是早些晚些。
秦陸像是一只喪尸,搖搖擺擺,顫顫巍巍地朝著農(nóng)場后邊的大門走。
那扇緊閉的鐵門,像是被圣光所籠罩一般,在秦陸的視線之中,全世界只剩下這一個東西了。
從收割機(jī)走到大門并不遠(yuǎn),約莫一百米的距離。
但是這一百米,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般,平靜,卻又危機(jī)四伏。
秦陸的運(yùn)氣很好,一路上甚至連烏鴉都沒有。
可能敲鐘人和電鋸殺手都被引到了另一個大門。
而在秦陸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黃色的鴨舌帽先他一步。
他的名字好像是叫穆思爾,他弓著身子,像是做賊般,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拉下大門的閘門
噌的一聲。
巨大的電流聲響起,大門內(nèi)部不知道多久沒有工作過的齒輪開始緩緩轉(zhuǎn)動,嘎啦作響。
聲音很大,一定會引來至少一個殺手。
秦陸連忙躲在旁邊墻壁角落的大樹背后。
滋滋滋的電鋸聲越來越近。
果然,它來了。
大門緩緩打開,近乎半分鐘的時間,它才打開了一個約莫15厘米的縫隙。
黃帽子很極限,如果是秦陸站在那個位置,他肯定早就逃了,但是黃帽子卻是依然按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傳來電鋸聲的地方。
終于,他動了,不遠(yuǎn)處有一個正在運(yùn)作的發(fā)電機(jī),聲音很雜,正好能掩蓋他逃離的腳步聲。
而且他在受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的情況下,還能跑那么快。
這可能就是因為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而突破了人類自身的極限吧。
只是花了十秒鐘不到,黃帽子的人影就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秦陸一人躲在墻壁旁的樹后。
滋滋滋的電鋸聲戛然而止。
一個穿著工裝褲的男人一瘸一拐地朝著這邊的大門走來。
它的相貌丑得嚇人,頭發(fā)稀疏,整張臉像是被硫酸潑過一樣扭曲,他的腿是瘸的,但是一旦它開啟電鋸,就會發(fā)狂,沖刺的速度絕對不是一個人類能有的。
秦陸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他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雙目圓睜,像是一座雕塑。
殺手提著淋血的電鋸緩緩走來,它每走出一步,秦陸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緩緩地,它走到了秦陸躲藏的那棵大樹的跟前,腦袋像是機(jī)械般慢慢轉(zhuǎn)動,四下查看著。
忽的,它把手扶在了樹干上,然后把腦袋朝樹后探去。
秦陸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
就在這時,另一處的大門發(fā)來噌的一聲巨響。
殺手轉(zhuǎn)過身去,一拉手中的電鋸,滋滋滋的聲音再次響起。
它又像是鬼魅般朝著另一邊的大門狂奔。
秦陸吞進(jìn)腹中的那口濁氣終于吐了出來。
他的臉漲得通紅,眼淚盤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