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亭以北,荊山腳下,將近兩萬三千名漢軍士卒正整整齊齊地列隊與寨外,等候張飛的指令。為了今日強攻吳寨,張飛甚至將原先陳式駐扎在上庸三郡的兵馬全部調來,準備與吳軍決一死戰。
唯一讓大軍不快的,是昨天夜里便開始飄起的漫天飛雪,儼然有逐漸增大的勢頭。
“將軍,雪似乎更大了!”張飛身前的征北將軍陳式抬頭望了一眼紛飛的雪花,忍不住問道,“今日還要攻寨嗎?”
“廢話!軍令已出,豈能更改!”張飛瞪大了眼睛,厲聲喝道,“便是下刀子,也得強攻!”
臨時取消進攻,不僅會影響士氣,更可能讓位于當陽的吳班等人因為獨自行動而陷入險情。何況地面若是積起厚雪,再想攻寨便更加艱難,這其中里的危害,張飛豈能不知。
“西北風大起,與我軍有利!此時不攻,更待何時!”凜冽的寒風吹在潘濬的臉上,反倒讓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很快,一名張飛的親兵帶著馬鈞走上前來,朗聲說道“稟將軍!所有攻寨器械,都已準備妥當!馬從事已一一檢查,并無問題!”
“好!”張飛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望向馬鈞,“馬德衡,這幾日辛苦你了!若你打造之物當真能助我攻破敵寨,我定會在陛下面前為你請功!”
“此,此,此乃小,小人……”馬鈞心中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道。一個農民第一次看到大軍如此磅礴的氣勢,顯然是不太適應。
“好了好了!”張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由于張飛原來在益州也聽說過馬鈞的事跡,知道他是難得的巧匠,加上有劉備的親筆書信,因此這段日子以來,張飛對馬鈞還算客氣。
唯一讓張飛難以忍受的就是,馬鈞那嚴重的口吃。急性子的張飛每次和馬鈞談話,都能把自己氣得半死,最后索性讓馬鈞用自己和紙筆交談。
好在馬鈞昨日已將攻寨器械的使用方法及時教與眾士卒,要不然張飛真擔心帶著這么一個結巴上戰場,會不會出亂子。
“大軍等下就要強攻吳寨,你與工匠們就留下營中好生歇息吧!”張飛看馬鈞臉上滿是疲憊,也不為難他了。
聽到這句話,馬鈞方才松了口氣,趕緊跑回大寨,這幾天確實把他累的夠嗆。
很快,負責看守漏刻的一名親兵在確定了時辰后,快步跑到張飛面前,激動地匯報道“將軍,卯時已到!”
“好!”張飛將丈八蛇矛重重地往地上一擊,隨即高喝一聲。
“擂鼓!進兵!”
震天的戰鼓終于響起,兩萬三千名漢軍將士抱著必勝的決心,走上沙場,目標直指朱然大營。
漢軍傾巢而出的消息,很快便被吳軍寨外的斥候發現,然后立刻匯報給朱然。
朱然則第一時間帶著崔禹、史跡、劉邵三位偏將軍登上望樓,遠眺北方。很快,不計其數的漢軍走出山林,再重新列好隊伍后,整齊地向著吳軍北營緩緩前進,悠揚的踏步聲,隱約傳到眾人耳中。
“蜀軍為何行軍如此遲緩?”劉邵忍不住皺眉道,“莫非又是虛張聲勢?”
先前張飛為了掩護吳班等人的行動,也曾讓士卒們在吳軍寨前假意進攻,以此吸引朱然的注意力,因此東吳諸將今日頗有一種“狼來了”的感覺。
“蜀軍懼怕我軍中床弩,就算真的強攻,也不會貿然發起沖鋒!”朱然則沒有絲毫的大意,“我等再觀察一陣。”
漢軍前進速度雖慢,但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很快離吳軍大寨只剩下四百步之遙。
“莫非張飛當真要強攻?”看到漢軍很快就要進入床弩的射程范圍,朱然也不由暗自思忖起來。
漢軍忍耐了將近四個月,士氣必然有所衰減。選在此時強攻,無非是兩個原因。
要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