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吳班親率王甫、周倉、王宇、張瑞、程玄、謝洪六人并一千士卒,一路向西,到達(dá)漳水河畔。此外,吳班還特意向鮑凱和當(dāng)陽城內(nèi)的一些大戶借來人手,幫忙一同搬運(yùn)四百艘木筏。
由于知道水面上有吳軍船只巡視,因此眾人不敢輕易下水,以免打草驚蛇,只有等在河畔十里外的一個矮坡下面,看斥候什么能帶回好消息。
竹筏雖是可以渡河,但毫無防御能力可言,且穩(wěn)定性不足,一旦與東吳水軍遭遇,這一千漢兵可以說是勝算渺茫。
可等了許久許久,監(jiān)視漳水的斥候始終沒有回來。急性子的周倉終于忍不住了,對吳班說道“都督,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不如直接下水吧!”
“不可莽撞!”吳班卻是嚴(yán)厲地把手一擺,“車騎將軍令我等在后方呼應(yīng),若是輕舉妄動而損兵折將,便是有負(fù)車騎將軍重托!”
又過了一陣,西邊終于出現(xiàn)了斥候的身影。
“都督,東吳水軍俱往漳水北面而去!”斥候的臉上,滿是難以克制的興奮。
“定是朱然難擋車騎將軍猛攻,故而讓水軍前去增援!”王甫忍不住激動地說道,“都督,可以下水了!”
“全軍前往漳水河畔!”吳班也是迫不及待。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帶著木筏,來到漳水河畔,整齊有序地下水登筏。
漳水這一帶,西岸比東岸不同,幾乎都是巖壁與沼澤,想從這里登陸是難如登天。吳軍大寨南面唯一適合上岸的渡口,便是南漳渡,朱然已派校尉于立與八百士卒駐守于此。憑借弓弩之利,他們即便無法阻止?jié)h軍登岸,也足以讓漢軍損失慘重。
然而,冬季由于氣候寒冷,不少水源往往會出現(xiàn)部分結(jié)冰的情況。因此包括長江在內(nèi),荊州諸多河流正處于一個水位不足的狀態(tài)。
而漳水正是其中之一。
漢軍并沒有順著漳水往南前往南漳渡,而是向著西北方向,逆流而上,那里有一處隱蔽之地,可以供眾人登岸。
早在周英將張飛書信帶至當(dāng)陽的時候,便將潘濬親自繪制的一副畫卷一同交給吳班。上面除了較為出名的南漳渡外,還標(biāo)記了另一個登船地點(diǎn),離南漳渡不過五六里。
潘濬在圖上簡要說明,此處渡口,夏季水位高漲時,會沒于漳水之中,只剩下一些巖壁。而冬季水位較低時,巖壁下的河灘方會出現(xiàn),正可用作登岸。
“潘承明之言果然不假!”吳班興奮地握緊了手中的圖卷,“此圖來得正是時候!”
不得不說,關(guān)索當(dāng)初設(shè)法讓其重歸劉備麾下,著實(shí)高瞻遠(yuǎn)矚。潘濬自幼生長在荊州,在拜大儒宋忠為師前,也曾游歷過荊州各郡,后來又一直在荊州為官,因此對荊州地形頗有了解,也就知道了此處渡口。
在張飛大軍被朱然堵截在高林亭后,潘濬就著手繪制此圖卷,想著或許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到達(dá)河灘后,吳班又命士卒以竹筏為橋,登上巖壁。半個時辰后,一千漢軍終于順利登岸,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北方的朱然大寨。
“將軍,是否此時攻打吳軍南營?”周倉急切地問道。
“我等不過千余人馬,縱然有車騎將軍于北營吸引火力,也恐難以殺進(jìn)吳軍營寨!”王宇卻是微微皺眉,一旦吳軍在南營亂箭齊發(fā),這支漢軍必然死傷慘重,極有可能無法殺進(jìn)大寨。
可這一次,吳班卻是咬牙道“想必車騎將軍此刻定然率軍浴血奮戰(zhàn)!我等既已到了這里,若在此時畏手畏腳,萬一貽誤戰(zhàn)機(jī),豈不前功盡棄!就算無法殺進(jìn)吳寨,也能為車騎將軍減輕壓力!”
王甫也十分贊同吳班的決定“都督之言甚是!何況,二郎君或許已經(jīng)得手,正等我軍前去支援!”
“對!大不了一死,何懼之有!”周倉也用力將手中大刀重重地敲在地上,恨不得現(xiàn)在就大干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