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從下辨出發的求救信使,終于順利抵達了長安,并第一時間前往了關中都督夏侯楙的府邸。
此刻已是辰時,日上竿頭,但夏侯楙居然還在床榻上酣睡。雖是緊急軍情,信使也無法直接進府,只能在府門外等候夏侯楙的傳喚。
少時,負責通報的下人重新走出府門,信使立刻急切地問道“請問都督何時見我?楊府君被蜀將馬超圍攻,甚是危急!怕是支撐不了太久!”
“怕是要等一陣子了。”下人苦笑著搖了搖頭,“都督昨夜處理要事,幾乎一宿沒睡,一時半會應該醒不過來。”
“唉,唯有去找郭使君了!”
信使長嘆一聲,當即去找同在長安的雍州刺史郭淮。得知武都有難,郭淮自然不能無動于衷,但武都既不屬雍州,他也無權擅自出兵,也只能帶著信使,登門去找夏侯楙。
在下人反復說清來的是郭淮后,夏侯楙倒是不敢怠慢,唯有勉強支撐起虛脫的身子,推開新納的小妾,穿好衣服,親自到府門外迎接郭淮。
“伯濟親自前來,莫不是有緊要之事?”看到郭淮神情肅穆,夏侯楙也收起了那點起床氣,好奇地問道。
“都督,蜀賊馬超領兵進犯武都,太守楊阜發書告急!”郭淮說完,立刻讓信使呈上了楊阜的手書。
“馬,馬超?”夏侯楙卻是第一時間驚得差點跳起,“莫不是與太祖大戰于潼關的那個馬超?”
“正是此人!”郭淮點頭道,“都督,當速思良策御敵!”
匆匆看了一遍書信,夏侯楙便與郭淮進府商議。也不知是不是七月過于炎熱的緣故,夏侯楙已然滿頭是汗,來回踱步于廳堂,哀嘆道“想不到這馬超竟會領兵前來,長安危矣!”
郭淮微微一愣,隨即說道“都督,馬超尚在武都,暫時不會兵臨長安!”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夏侯楙這才松了口氣,他眼珠一轉,隨即說道,“聽聞武都那塊地方,楊太守已經遷走大部分百姓。既如此,何不就此放棄武都?”
雖然魏國早晚有放棄武都的打算,但此時仍有利用價值。郭淮于是說道“都督,武都尚有千余戶百姓,焉能輕易相讓?何況若讓馬超占據武都,難保他不會繼續進犯隴西諸郡!”
“眼下即將入秋,田間谷物待熟,若讓馬超破壞,則隴西來年必亂!”郭淮也猜出馬超有擾亂魏國后方的意圖,涼州一帶胡羌眾多,一旦因為缺糧鬧事,極有可能牽動荊州的南征大軍。
既是郭淮把事情說得這般嚴重,夏侯楙左思右想后,也只好勉強地說道“那,那就讓張刺史統率郝昭、魏平二位將軍去迎戰馬超!”
郭淮點了點頭,卻仍舊皺眉道“張刺史雖是用兵有方,但淮想來,馬超麾下兵馬雖不過兩千,但蜀賊兵力或遠不止如此!劉備麾下的漢中太守魏延極有可能出兵相助!”
“若果真如此,僅靠張刺史一路軍馬,怕是獨木難支!”
看到郭淮正直直地望向自己,夏侯楙不由得臉色大變,為難地問道“伯濟莫不是想讓我親自領兵?”
夏侯楙如此膽小怕事,郭淮也是心中嘆息,若是曹真還在長安,馬超焉敢犯境。
“淮請領兵前往武都,助張刺史一臂之力!”雖是夏侯楙不肯去,但郭淮還是以國事為重,毫不猶豫地拱手道。
“好,好!如此甚好!”夏侯楙連忙欣喜地點頭道,“有勞伯濟統領費,費……”
“費曜……”郭淮對夏侯楙已然無語至極,來這里幾個月,連底下將軍的名字都沒記住嗎?
“對對!統領費曜將軍,領兵四千,前去支援武都!”夏侯楙為了避免尷尬,也裝作一本正經地樣子,催促道“事不宜遲,伯濟即刻啟程吧!”
“淮領命!”郭淮說完,卻又伸出右手,正色道,“都督,請賜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