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漢軍到達李嚴所在的若水河畔大營。在一眾士卒新立營寨的時候,關索帶著幾位將領走進中軍大帳,而李嚴等人似乎正在帳中等著他們。
此乃關索第一次見到李嚴本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關索只覺得年近五旬的李嚴,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難以靠近的陰森感,而且看此人面向,更讓關索覺得他城府極深。
“平北將軍關索,奉丞相之命,領兵前來聽調!”身份有別,關索立刻率眾將向李嚴正色行禮。
“他便是關索……”而李嚴也快速地大量了一眼這段日子聲名鵲起的關索,不得不說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稚嫩。
“諸位將軍一路辛苦,只是這‘聽調’二字,從何說起呢?”李嚴說到這里,不由得冷笑起來。
來了!
聽到這種陰陽怪氣的申儀,關索便知道,李嚴果然要來找自己麻煩……
“平北將軍,你未得到本將軍令,便擅自領兵與蠻賊魏狼交戰!”李嚴正色高喝道,“你可知罪?”
面對李嚴的質問,關索深吸一口氣,不亢不卑地回答道“軍情緊急,索只恐魏狼與高定匯合。故而先行出兵,方才大敗蠻夷!”
“大敗蠻夷?”李嚴眉頭微皺,隨即追問道,“你擒得多少賊兵?繳獲多少物資?可曾讓魏狼逃脫?”
“末將擒獲魏狼與蠻兵四百余人,但皆已釋放!”關索并未有所隱瞞,如實回答道。
前番李嚴便郁悶關索初來乍到,就能擒獲朱褒,眼下又能有如此戰果,讓他著實有些面上無光??僧斔弥P索竟將魏狼等人盡數放回,心中驚怒之余,更有一絲欣喜。
而傅彤、王士等人則是面面相覷,皆是覺得關索此舉太過亂來……
“大膽!”李嚴一拍桌案,厲聲喝道“你既已擒獲賊酋,如何能輕易放走?此舉豈不助戰叛軍之勢!”
這便是丁奉、向寵等人前番替關索擔憂的地方。關索為了這離間計可謂下足血本,更兼他私自決定此等大事,李嚴這個統帥知道了,豈能一笑置之。
當然關索既然做了,便已有心理準備,正色回答道“我臨行之前,丞相便令我伺機離間雍闿與高定二人!更是親寫書信,讓我見機行事!”
關索又將自己釋放魏狼之事詳細地說與眾人,然后解釋道“我已對魏狼恩威并用,料其未必會真心與我軍為敵,高定多半也會對其心生猜忌!若是魏狼等人能在叛軍中宣揚我軍仁德,足可亂敵軍心!”
“此番行事過于倉促,來不及稟明將軍!”關索微微一頓,向李嚴單膝跪地,“還望恕罪!”
這一番話下來,還算有些道理,傅彤、王士等人皆是愁眉稍展。如今蠻兵實力強悍,若是關索的離間計可以奏效,倒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大大減弱敵方的戰斗力。
然而李嚴心中卻更為惱怒,而且已不僅僅是因為關索擅作主張。
一來他雖接到諸葛亮的書信,讓他伺機離間雍闿與高定,可他卻一時沒有頭緒。他本就自視甚高,前番馬謖寫信說了一個計策,已讓覺得有些難堪。如今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還這般有勇有謀,讓他更心生嫉恨。
二來關索故意搬出諸葛亮,顯然有借諸葛亮之勢為自己開脫,這讓李嚴更咽不下這口氣。
“南中平叛之事,圣上已全權委托與我!便是丞相計策,也應由我施行!”李嚴大聲怒喝道,“你這孺子自作聰明,放虎歸山,我豈能饒你!”
李嚴越說越來勁,言語也開始刻薄。關索就算脾氣再好,都忍不住動怒了。
虧得關索身為平北將軍,李嚴沒有資格私自處斬,要是把關索逼到絕路,只怕今日死得就不知道是誰了。
當然,李嚴也沒想把事情鬧大,最多打幾鞭滅滅關索的威風,好讓他知道誰是這支隊伍的老大。
“護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