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諸葛瑾早年為索要荊州來過成都,因此寇封也認得諸葛瑾。在看到眼前出現的這個長臉中年男子,正是如假包換的諸葛瑾后,寇封心中雖是疑惑,但仍是十分有禮地在正廳招待了諸葛瑾。
“不知諸葛子瑜突然來到公安,有何要事?”寇封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道,“為何守城士卒并未向我通報?”
“在下今日前來公安,是喬裝成商旅進城,故而一路暢通無阻。”諸葛瑾笑呵呵地回答道。
寇封聽完,不由得皺起眉頭“子瑜如此行事,只怕不妥吧。”
看來諸葛此番只是乘小舟來公安,就連長江沿岸的烽火臺都沒有審查出異常,可如此戲耍公安一帶的守備,還是讓寇封面上無光,心中十分不快。
“在下此來,是有一件大事要告知將軍。”諸葛瑾突然小聲說道,“還請屏退左右……”
寇封猶豫了一番后,心中倒也好奇諸葛瑾究竟有何言語,因此揮了揮手,另四周所有的家丁、侍衛全部退下,正廳附近只剩下諸葛瑾與寇封兩人。
確定四下無人后,諸葛瑾仍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在下今日來公安,帶來了我主吳王送給將軍的禮物。有黃金百斤,錦緞二十匹,更有來自交州的珍珠五十顆!”
一聽到諸葛瑾居然帶來這么貴重的禮物,寇封頓時覺得事情不對勁,連忙擺手道“吳王之禮,我豈能擅收!快快拿走,免得給我惹禍!”
“將軍不必如此懼怕!”諸葛瑾說完,不由得長嘆一聲,“若說禍事,荊州眼下正大禍臨頭也!”
聽到諸葛瑾提起“荊州”,寇封心中一驚,忍不住問道“……何以見得?”
“如今張飛病危于襄陽,數萬魏軍入寇,荊州豈非大禍臨頭?”諸葛瑾再次壓低了聲音。
“看來吳王對荊州之事格外關切啊……”寇封冷冷地回答道。這么多年下來,孫權始終對荊州魂牽夢縈,倒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這荊州之地本當屬我東吳,幾經風波與兵戈,雖暫歸漢軍,但我主吳王豈能坐視其地落入魏軍之手?”諸葛瑾徐徐說道。
“噢?聽子瑜之言,莫非吳王欲與我軍聯手抗魏?”寇封略帶詫異地問道。
諸葛瑾并未急著回答寇封,他沉默片刻后,方才深吸一口氣,正色道“我與將軍書信數年,互相坦誠,今日也如實相告!荊州留在漢軍手中,已然難以抵擋曹魏,何不歸還我主?如此便可集中兵力,攻取雍、涼二州!”
“什么?!”寇封當下明白孫權的企圖,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正欲抬手猛拍桌案,但多年的歷練讓他的性格比早年更為成熟,因此寇封強忍住怒火,似笑非笑地問道“子瑜莫不是以為有諸葛丞相的關系,今日便可在公安這般囂張了?”
“在下豈敢!”諸葛瑾微笑著回答道,“實不相瞞!我軍數萬之眾已從陸口出發,更是我主吳王親自統兵!”
“你!”寇封當下大驚失色,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孫權果然要和魏軍聯合攻取荊州。
諸葛瑾面無懼色,十分平靜地說道“將軍今日盡可處置在下,但豈能擋住我軍前進之勢?又會錯失在下肺腑之言!”
“肺腑之言?”寇封微微皺眉,“你有何話要說!”
“將軍本昭烈帝養子,才能遠勝當今漢帝,卻始終遭遇冷落,更不得不改回本姓。”諸葛瑾微微嘆息,“如今雖封羅侯,但長沙羅縣皆為我東吳所有,將軍空有其爵,不得其邑也!”
“前番漢軍北上伐魏,正乃良將建功立業,揚名天下之時!而將軍卻在此偏遠之地,豈不讓人可惜?”
“子瑜不要拐彎抹角,有話直說無妨!”寇封頗為不耐煩地瞪了諸葛瑾一眼。
諸葛瑾誠摯地拱手道“吳王素愛將軍之才,愿與將軍共圖大事!”
寇封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