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張遼所想的那樣,漢軍輕騎兵又疾馳了半個時辰,戰馬們也紛紛陷入疲憊。全軍將士快速找到一片草地,便下馬休整。鮮卑戰馬另一個特點就是好養活,由于身形較小,并不需要大量進食,對草料也不挑剔。秋天的野草已然開始枯黃, 即便如此,兩千鮮卑戰馬也開始盡情地啃食起來。
得益于關索往日的有效操練,此番兩千輕騎牽制魏軍大部隊,依靠速度與配合,只有零星數人陣亡,其余將士雖有中箭帶傷, 但一時暫無大礙。對于這樣的結果, 眾將領還是趕到滿意。
只是方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放哨士卒便飛馬來報:“將軍,魏軍又從北面追過來了!”
“可恨!真是夠難纏的!”周倉年過六旬,體力的恢復比年輕人差了不少,方才喘了口氣,便氣惱地站起身子。
事不宜遲,漢軍將士先后跨上戰馬,再次往南而去……
于此同時,在鄧縣三十里外的一處空地上,李嚴與吳班率領的漢軍步卒也停下腳步,原地休整。大半將士行軍許久,早已疲憊不堪,不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就是跑到附近的小溪旁痛飲起來。由于魏軍尚未追來,故而人心安定。
李嚴此番死里逃生,心情稍顯舒暢,他一面派人打探兩千騎兵的下落,一面對吳班與王甫說道:“我軍既已脫困,眼下可先回鄧縣, 待休整完畢, 再撤回襄陽。”
看到李嚴還蒙在鼓里,吳班猶豫了許久,方才為難地說道:“將軍,我軍應盡快返回襄陽……若是遲了,恐有魏軍援兵進城!”
“此話何意?”李嚴眉頭一皺,猛地想起司馬懿方才所言,不由得臉色大變,震驚道,“難道襄陽真的……”
吳班只好無奈地壓低聲音,將襄陽失陷與關索之計,一五一十地告知李嚴,他明顯看出李嚴原本帶著陰沉的臉,已是激動地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李嚴怒發沖冠,渾身劇烈地顫抖著,但一想到大軍就在身邊,只有努力克制,低聲罵道:“關索豎子安敢如此妄為!襄陽重鎮在他看來成什么了!”
“王國山,你竟也由著他胡來!此事你也脫不了干系!”李嚴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甫, 完全把他當作是關索的同謀。
“關將軍身為主將, 我又如何能節制?”王甫苦笑著搖了搖頭,“何況將軍與諸多將士順利逃出朝陽,皆賴此計。”
李嚴微微一愣,這才明白司馬懿方才為何不阻攔他們,想來司馬懿認為得到襄陽便是大功一件,自然不會與漢軍拼死相斗,以防出現不必要的折損。魏軍最多只是從后追擊,在漢水北岸大舉掩殺。
這么說起來,李嚴還確實欠關索一個救命之恩。可李嚴心里對關索可沒有一點感激之情。
襄陽若是奪不回來,關索自然是首罪,但此事的起因乃是李嚴中計被困。何況失去襄陽是何等大事,諸葛亮要是真怪罪下來,李嚴如何逃得了懲處,貶官是在所難免的。
故而李嚴更加埋怨關索的肆意妄為,將事態嚴重化。但事已至此,李嚴別無選擇,只能按照關索的計策行事,全力奪回襄陽。
“我堂堂鎮南將軍、先帝重臣,今日竟要受一個孺子驅使,當真可恨!”想到這里,李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時候,漢軍的輕騎兵也平安到來。得知魏軍大隊人馬仍緊追不舍,李嚴立刻命令全軍啟程,火速抵達南面的漢水河畔。關索的愛將葛憲正領著四百蠻兵看護船只,隨時等候大軍渡河。
而司馬懿這一次也沒有命騎兵拼死追趕,僅靠秋天的野草顯然沒有辦法讓他們的戰馬恢復到最佳狀態。與其讓騎兵單獨冒險,倒不如大軍集體向前,只要在漢水河畔發起猛攻,定能讓漢軍傷亡慘重。
就這樣,漢魏兩軍在路上再未交鋒。等到當天下午未時,漢軍終于抵達漢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