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要走,魏軍如何能留,只能目視他們從容離去。此次交鋒雖然極為短暫,但魏軍又添了一些傷亡,漢軍卻是未損一人。一想到這一路上還會被漢軍這樣賴皮的騷擾,魏軍將士人人垂頭喪氣,不知前途何卜。
為了平息眾怒, 曹休不得不以“懈怠哨探,貽誤軍機”的罪狀將那名報信斥候處斬。為了準確探聽到漢軍的動向,曹休把前往北面、南面兩處哨探的四名斥候全部調到西面,讓他們至少距離魏軍大隊一里以上,絕不可再次讓漢軍輕易接近。
曹休另派兩名斥候先大軍一步前往章山,讓曹纂做好接應的準備,但是切不可離章山太遠。
不過關索也從擒獲的那名魏軍斥候那里得知魏軍斥候的哨探路線,心中不由稍喜。如今自己在西面持續給魏軍施壓,那么曹休必然會多派斥候前往西面監視漢軍的一舉一動,確保大軍無虞。
只要曹休疏于對北面的防范,那么五千蠻兵便可不被察覺地往東進兵……
而曹休那邊繼續率領大軍東撤,雖然短時間內沒有遭到漢軍的再次襲擊,但不少傷兵因為失血過多,昏死在路邊,其余將士也無力氣將他們帶走,只能讓他們在原地自生自滅。
但是一名親兵卻向曹休進言,倘若有人假意昏倒,等漢軍到來后再去投降,則對魏軍大為不利。故而曹休也狠下心來,命十名親兵在隊伍后面掃尾,若再遇到有傷兵昏倒,等大軍走遠后,便一刀砍下首級,讓他們死得徹底。
難怪關索發現起初遇還能發現幾個昏迷,乃至裝死的魏兵,后面遇到的卻全是身首異處的死尸。不得不說曹休做事確實夠絕, 在他的震懾和管理之下, 魏軍此刻應該很少會有士卒順利逃走,自己必須再制造一些混亂才行。
不過關索與這四千將士只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至于這另一部分,就看五千蠻兵和丁奉他們了……
且說章山上,曹篡領兵兩千駐守此地,當日魏軍安營扎寨完畢后,便在帳中呼呼大睡,恢復體力。而曹纂第一次從軍,自然渴望建功立業,在章山上待得十分不耐煩,希望曹休早點從當陽回來,把他帶到襄陽殺敵。
參軍馬丘知道曹纂身份不比旁人,肯定要竭力討好,便眼睛鼻子笑到一處地說道:“曹將軍武藝過人,無需心急。大司馬用兵如神,不日便能從當陽返還,將軍來日何愁沒有用武之地?介時父子齊心,襄陽必克無疑,將軍便可在大魏揚名, 誰不仰慕!”
“哈哈!馬參軍此言極是!”馬丘這番話確實中聽,曹纂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很快,曹纂忽然想起一人,忍不住嘀咕道:“只是鄧參軍不知何處去了?”
“小人也不知。”馬丘說到這里,不由得冷笑道,“聽說那鄧艾本是屯田小吏,往日只負責農活,這軍中事宜,想來他一時半會也難以熟悉。”
官場有時候堪比戰場。鄧艾原本出身低微,又是口吃,即便受到曹睿的破格提拔,眼下也難以讓眾人心服。而賈逵、曹睿雖為伯樂,但曹休仍不信鄧艾乃千里馬,也使得旁人對鄧艾心懷輕視。而馬丘為了能多獲得一些曹纂的寵信,言語中自然有意貶低鄧艾。曹纂也不是有心眼的人,也就覺得馬丘之言頗有道理。
只能說鄧艾過于務實,又不擅長和人交際。他此刻正站在營寨外的一處懸崖邊,手扶大樹,往遠處瞭望。此地位于章山山頂的西北角,視野開闊,眼前并無草木遮擋,幾乎能看到二十里之外,是鄧艾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好地方。
“可惜章山距離當陽百里之遙,難以從此地看到城池的情況……”鄧艾又開始獨自一人觀察起遠處地形,并在內心琢磨起來,“章山西面有一小湖,雖不知其名,但可供大軍飲水解渴,大司馬從當陽返回時,想來用得到……”
“北面那座小城,想必便是荊城。聽聞二十年前,文聘將軍曾破關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