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拿出鑰匙打開門,家里一切如舊,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可盧輕寒卻感覺沒有媽媽的偌大房子,冷得像冰窖,整個客廳都散發著森冷的潮氣。
小姨看她臉色發白,拉她到沙發坐下,嘆了口氣說“這兩天下雪,天氣冷,你看你手冷得像冰,先上樓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去把你房間的電暖氣打開。”
“小姨,我想去媽媽的房間住。”盧輕寒輕聲說。
“好,上去吧,行李明天再收拾也不遲,小姨等下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小姨,我在飛機上吃過,不餓。”
其實盧輕寒在飛機上就喝了點熱茶,什么也沒吃,又怕小姨擔心,隨口說了一句。
“好吧,我等下去趟超市,晚上做點你愛吃的。”小姨點了一下頭,去了臥室收拾。
盧輕寒想起母親之前對她提過,家里重要的東西,都存放在書房的保險柜里,心里想著母親如果有什么留給自己,應該也會在那里,保險柜密碼她知道。
盧輕寒走進書房,外面陰雨綿綿,書房也有些暗沉,整個屋子顯得愈發冰冷。
盧輕寒擰亮了落地燈,站在了書案旁邊的保險柜前。
深吸了口氣,回想了一下密碼,打開了保險柜。
保險柜一共三層,最上面一層放著一些現金、存折和銀行卡,中間一層是一個很大的首飾盒,里面是珠寶首飾,最下面是一個抽屜,拉開抽屜,里面是各類證件和文件。
盧輕寒把保險箱的物品都粗粗看了一遍,在首飾盒里找到了一張薄薄的半舊宣紙,上面是一首劉伯溫的詩疏雨隨風過,輕寒薄暮歸。猶憐數花朵,辛苦駐春輝。
是父親的字跡,卻一直被母親當成心愛之物收在首飾盒的最底層。
盧輕寒摸著宣紙上的輕寒二字,淚如雨下。
母親跟她說過她名字的來歷。
在母親剛發現懷孕的時候,是個雨天。
那時候父母還住在廠里的小平房,母親站在綿綿細雨滋潤的葡萄架下,等著父親回家,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父親那天很高興,在宣紙上寫下了這首詩。
還對母親說,如果是個女孩,就叫輕寒,小名暖暖;如果是男孩,就叫承輝。
所以,她叫盧輕寒,弟弟叫盧承,父親為什么沒有用那個輝字,盧輕寒后來想,也許還是有些遺憾弟弟跟她不是一母所生吧。
盧輕寒坐在椅子上,盯著那張薄薄的宣紙呆了許久,這才伸出手去拿遺囑。
看了之后,盧輕寒有些失望,母親在遺囑里并沒有給她留什么別的話。
盧輕寒此刻最希望的是,母親能給她留下只字片語,哪怕就像平常電話里的一些叮囑和祝福都是好的。
可是并沒有,遺囑寫得非常公式化,簡單明了。
除了有幾件首飾和一張20萬的存單贈予了盧輕寒的小姨,說是給她女兒甜甜的嫁妝,其他的都留給了盧輕寒。
遺囑另外附了一份清單,詳細列清楚了所有的資產和銀行賬號。
盧輕寒把小姨請到書房,將首飾和存單交給了小姨。
“輕寒,首飾我收下了,可你現在還在上學,以后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這錢小姨不能收,你自己留著。”小姨紅著眼圈推辭。
“小姨,這是媽媽給甜甜的嫁妝,媽媽的話,我得聽,你收好。媽媽給我另外留了生活費,我夠用了。”盧輕寒把存單塞回小姨手中說。
“那小姨先收著,你需要用錢的時候,跟小姨說。”
盧輕寒點了一下頭,繼續坐著發呆。
“暖暖,你臉色不好,別在這坐著了,去床上躺一躺。小姨這就去買菜,給你做點吃的。你媽媽的后事,你小姨父已經在安排了,不用太擔心,別想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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