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里趕去,路過一個布匹店時,門前排隊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是怎么回事?布匹降價了?”
老弗恩拉住隊伍末尾一人問道,心想,要是降價了,趁著手里有錢,正好給媳婦買一匹。
她早就念叨著幾年沒穿過新衣服了。
“降啥價啊,還是原來那價,98銅子一匹!”排隊之人隨口道。
“什么?你說什么?98銅子?不是…之前不是兩百多銅子嗎?”老弗恩一臉驚愕。
“兩百多?你不是本地人?這都是一周前的價格了,你不知道?柏伊思伯爵老爺大發善心,布匹降價啦!”
老弗恩呆住了,直覺上他覺得這事有貓膩,但他又不知道貓膩在哪?
他沉思許久,決定進去看看。
說不定是布料太差了。
當他踏入布匹店鋪,觸摸到98一匹的布料時,他驚呆了。
這些布匹,談不上好布料。
不過,也不差,比起低檔布料要好多了。
最重要的是,布料紋路十分細密規律,看起來就像是最熟練織女織出的布料。
這種布料,最起碼屬于中檔水平。
問題是,這種布料怎么會賣得這么便宜?
老弗恩想不通。
不過,他還是買了兩匹,準備帶給媳婦。
他家住在城外,離家有點遠,走回去時間太長。
他索性搭上一輛拉貨平板牛車,仗著傭兵生涯鍛煉出來的口才,輕松把五個銅子的路資,殺到了四個銅子。
隨即搖搖晃晃的坐著板車,向家里趕去。
路上,老弗恩有意無意聊起城市變化。
趕車的老伯對此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只是人云亦云說是柏伊思伯爵老爺大發善心!
不過,說到這,大伯嘆了一口氣:“柏伊思老爺是發了善心,十里八鄉的織女可就慘嘍!本來布匹就賣不上好價錢,掙的是辛苦錢。現在好了,大家的布賣不出去。折價賣,那就是虧錢啊!多少人的紡線還是賒賬的,你說說,這不是要人命嘛!”
老弗恩呆住了。
大伯又嘆氣道:“現在都沒人織布了,織女咋辦?只能跟其他人搶活干,現在洗衣活都跌倒了一個銅子兩件衣服,就這大家還搶著干,手慢了,都搶不到。”
“俺們村的瑪瑞寡婦,本來一手織活那是聞名十里八鄉,現在也不織了,跟人去掏夜香,結果一去不復回,回來人說是被城里人看上了。”
“看上啥啊,我看多半是被人敲悶棍子了,村里有混子說,在窯口里瞧見過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
在老伯絮絮叨叨中,牛車駛到村邊岔路口。
該下車了。
老弗恩略一沉默,最終還是從錢袋里數出五個銅子,遞了過去。
這一個銅子,他好掙,老伯不好掙。
回到家,老宅依舊。
他媳婦看到他回來,又驚又喜,惶恐得直抹眼淚,說是以為被仇家尋仇摸來了。
要不是兒子已經成了騎士扈從,根在這里,她都差點打算搬家了。
老弗恩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媳婦,只能裝作風輕云淡的模樣。
對于他帶回來的布匹,媳婦不出意外責備他亂花錢。
不過,看她事后不停丈量新布,還拿出一些舊衣衫比劃模樣,老弗恩就知道她心中還是歡喜的。
晚飯一家三口在老弗恩媳婦歡天喜地計劃著如何使用新布的計劃中渡過。
吃過飯,老弗恩叫來兒子,盯著他的眼睛,一臉鄭重道:“如果你有機會成為法師老爺,你愿不愿意?”
小弗恩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