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陰沉,剛剛因那些聲音浮現出的羞惱盡數被遮掩,只剩下滿目的冷。
白嫣然緩步跟著他,本想關心一句,卻突然察覺他耳垂通紅。
他皮膚本來就白,此刻更是陰沉的耳垂紅的似是要滴血一般。
意識到司徒湛這是害羞了,白嫣然不由勾唇。
但顧忌他的面子,以及擔心他秋后算賬,她還是盡可能的克制面部表情。
即便如此,司徒湛拉著她進偏殿時,余光也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不對。
司徒湛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起來,面色低沉,仿佛覆了一層冰一般。
白嫣然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有一種能從他臉上輕輕摸一下,就有一手冰渣的感覺。
送他們入偏殿的大太監看他面色不虞,也不免有些尷尬。
他雖是無根之人,可每每碰到此等事情卻也覺得尷尬,更何況是正當年少的熠王殿下?
“二位貴人且稍坐,老奴下去準備些糕點和茶水來。”
他識趣退下,不想夾在兩人中間為難。
司徒湛理都不理他一句,而是目光幽幽的看向白嫣然,眸中寫滿了不悅。
沒等白嫣然張口解釋,他薄唇微動道“你是女兒家,理應矜持。”
白嫣然眉梢微動,因他這話多了笑意,不由反問道“何為矜持?女子需要,難道王爺的意思是男子便不需要?”
司徒湛被白嫣然問的一愣,原本要叮囑的話也卡在了喉間。
半響,他才頗為無奈道“嫣然,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胡說,我這是就事論事。王爺沒理辯解就算了,反倒還給我扣高帽子。”白嫣然略帶不屑地輕哼一聲,看不慣司徒湛這做派。
說她強詞奪理?分明是他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反倒還是她的錯?
司徒湛沒再解釋,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滿臉不服的白嫣然,大有一副要看看她到底還能說些什么的架勢。
白嫣然確實是還有話要說,可對上司徒湛的雙眼,她卻如同運轉中溫度過熱而卡殼的機器一樣。
憋得臉色漲紅,半天硬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最終,她對上眸中已經帶了疑惑的司徒湛,咬牙道“王爺是不是覺得近些日子我沒了殺你的心思,就肆無忌憚起來?”
白嫣然承認,她這就是放狠話!
但那又如何,司徒湛不愛聽她就不說了?當然不可能!
果不其然,被提及痛點的司徒湛面色一沉,嘴角的弧度也隨著平了下來。
只是他沒有白嫣然想象中的那般發脾氣,反而是頗為無奈道“日后你多少也收斂些,堂堂熠王妃可不能動不動就想著謀殺親夫。”
他說的一本正經,一副為了白嫣然考慮的模樣。
若不是謀殺親夫這四個字,白嫣然可能還就真信了。
“當不當你的熠王妃還未必,王爺怕是王爺,一日不成婚,你我之間就只是有婚約而已。僅此而已。”
白嫣然冷冷開口,挑眉看向司徒湛,完完全全是一副挑釁他的模樣。
當初她是多少忌憚他,那還不是因為打不過?
如今雖然還是打不過,但司徒湛都說了喜歡她,那自然就不會再對她動手了不是?
所以現在的司徒湛在他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只紙糊的大老虎。根本沒在怕的!
“是嗎?”司徒湛抬步上前,眸中泛著森森冷意。
比起先頭的不悅,如今的他是真的怒了。周身冷意四起,活脫脫宛如剛從冰封中解凍的模樣。
白嫣然登時覺得后背有點兒涼,腿也不爭氣的有些發軟。
這這這,這幾個意思?
“只是僅此而已?”司徒湛眸色冰冷,看著眼神試圖躲避的白嫣然,聲音都仿佛萃了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