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燈沒有理會周圍忽然出現的人群,他只是看著白熊和杜停杯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兩個身影,為什么氣機竟然如出一轍?
片刻之后,澄燈得到了答案,一個讓他無比悲痛的答案。
——他化自在法
只有這門邪功,能讓師兄將皮囊看做一件衣服,隨時更換。
這個時候,澄燈也明白了,近來在魔都上層社會中流傳的魂魄轉移技術,究竟是以何種手段達成的。
就在這時,兩輛磁懸浮車從遠處沖出,固定在車頭的重型機槍以極快射數傾瀉著殺戮與死亡,源源不斷的金屬彈鏈宛如自云端降下的懲戒之鞭,將一切敢于反抗者碾為微塵。
兩條蜿蜒前進的鋼鐵長蛇極速前進,澄燈迅速翻身,一掠而去。地面一瞬間就被子彈打得破爛不堪,狼藉遍地。
而圍觀的行人也對這一切報以好奇的目光,就連被流彈擊傷的無辜路人都抱著手臂在一旁繼續觀戰。仿佛這不是一場發生在眼前的槍戰,而是一出格外精彩的戲劇,讓人目不轉睛。
澄燈翻身沖進了一間店鋪,數十顆子彈隨后射入,將裝潢豪華的店面打得一片稀爛。
再更遠處,幾道流光已然升空,隱約可見幾具噴射引擎運轉極限的動力甲正在急速靠近。
地面上,也卷起了幾條煙幕長龍,正是腿部進行改造特化的賽博武者們正在奔襲而來。
僅僅是現身此地短短一瞬,澄燈就已經落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
——
盤坐在白熊寬大的背部,杜停杯身形不斷晃蕩,生機飄搖如風中燭火。
隨著這具人軀的不斷崩滅,他腳下的白熊氣息就越發向他靠攏。
直到最后,這天賦異稟的白熊竟然口吐人言
“自斬這么多份,既鎮不住魔性,又打不過澄燈,有什么用?”
杜停杯勉強地笑了笑
“面對那樣的刀,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你已經不得不把殘余的魔性渡入我的軀殼中,這樣一來祂只會蘇醒得更快。別忘了,江里還有個東西呢。”
白熊語氣淡漠,好似這一切與他毫不相關。
“帶我去零號區,直接將我的殘魂與魔性一同注入。”
就在這時,杜停杯拍了拍身下白熊的脊背,笑問道
“我有時候就會一直想,既然分割出體外,我們還是同一人嗎?在你的身體里,究竟是魔性為主,還是我的魂魄為主呢?”
白熊依然目視前方,繼續奔跑。
“你修煉他化自在法的時候,難道沒有心里準備嗎?”
杜停杯搖頭
“我這么懶的人,怎么會想那些事?”
“那你想的是什么?”
杜停杯舉目仰望明月,悠悠道
“不過是想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罷了。”
說這話時,他臉上全無笑意。
白熊正載著他從隱秘的入口進入地下,以它超越尋常武圣的運動能力,不消多時便已跑到了地下城b4層的幽暗空間內。
走廊中,一個身影攔在了他們面前。
杜停杯毫不意外,仍然笑著招呼道
“莫老師,好計策。”
莫顧仍舊恭敬笑道
“杜老師說笑了。”
杜停杯搖搖頭,肯定道
“將三位堪比初級人仙的改造人調去豬籠城寨,又遞話給西城勇去找那武當弟子決戰,放首蛇道弟子入零號區,還不忘讓澄燈守在大廈外。”
數著數著,杜停杯不怒反笑,他感慨道
“莫老師,你做得好大事。”
莫顧看著他,過了半晌才長嘆一聲
“杜老師,這樣竟然還殺不了你?”
杜停杯拍了拍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