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淮看著身形縹緲且氣質陌生的阿星,說了兩個問題。
“杜停杯要做什么?”
“我們又要做什么?”
由于此處是由他心通造就的心相空間,所以阿星沒有著急,只是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
“杜停杯的計劃根本不是驅狼吞虎,而是借助波旬之力,喚醒我這枚世尊神念。他想借助我的力量,招來本尊。”
燕長淮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既然你現在在這里,那杜停杯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阿星苦澀地點點頭,“那尊神明的力量,遠超所有人的想象。我只能捕捉到一絲半縷的接引佛光,根本不夠與本體溝通。”
“那你又想做些什么?”
阿星沉默了。
未能覺醒本真時,他只想有個溫暖的家想養一只貓,如果可以,他還想有一段屬于自己的戀愛。
但是那是屬于阿星的生活,不是他的。
他既是阿星,也是如來法念。
人的認知,理解,思考的有其極限的。
所謂理智,本就來自于人類所能接觸到的現實存在,客觀存在。但在他們的認知范圍之外,那些難以理解的事物就像是掩于深海下的冰山。
越是深入,體積就越是龐大。
在接觸到這些超越人智之物的那一剎那,阿星的思維就已然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
那短暫的數十年人生,此刻再看,只不過是飛鴻踏雪之后留下的小小痕跡。
此時的他,眼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那一抹波旬法念的分魂,就算是寧愿脫離本體,墜入輪回,他也要追求自由。
那與他處境相似的自己呢,我到底又想要什么?
阿星思索了半天后,終于笑了。
那笑意好似微風中自在飄搖的野草,灑脫肆意。
“我想作為人,在這世上自由自在地走一遭。”
說完這句話,這處臨時造就的心相時空再難撐持,瞬間破碎。
燕長淮的意識又回到現實世界,駕馭漫天的星光的波旬正向他疾沖而來。
雖然是借助法器強行達到支配天地之力的境界,但此刻波旬擁有的卻是實打實的力量,而以祂的境界,更能如臂指使地御使這份磅礴浩瀚的天地大力。
面對這樣的力量,燕長淮根本無從阻擋。
但燕長淮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要放棄的意思,只是雙手將長劍平舉自眉間。
他閉目低眉,以長劍為香,作敬香禮佛狀,一股出塵佛韻便油然而生。
原本為群星的輝煌光華掩去的皎然明月在這一刻,忽然大放異彩。
流水般的月色自月中淌出,一朵青蓮綻放于月中。
寶光澄澈,瑩瑩如玉,寶蓮根系深入月色流漿中。青蓮的每一片蓮葉上都拖著一團清朗月光,隨風晃蕩,流光輕漾。
清凈圓滿的青蓮就像一抹虛幻倒影,兀自搖曳在宛若明鏡的純凈白月中,姿態出塵。
燕長淮雙手并指抹過長劍。
在宛若鏡面的劍身上,月中青蓮清晰可見,隨后然后這朵青蓮便自劍身中浮現而出。
鏡花水月。
月中青蓮在劍上青蓮盛開后便片片凋零,自月中飄落的蓮葉紛飛若青雪,灑落人間。
雪花紛飛如落英,青翠欲滴的蓮葉伸展,空中飄散的蓮葉匯聚于此。
無邊劍意,佛意也匯聚于此。
這一劍本是取自拈花而笑的佛法禪意,可燕長淮終究是劍客,是武道人仙,不是僧人。
所以這一招仍是不免帶上了一縷鋒銳之意。
面對這一劍,波旬不僅沒被喚醒佛性,反而心中狂怒更勝,來勢更快!
但就在這時,一盞琉璃燈破空而至,懸于青蓮花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