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會因為他的離開而遷怒妻子和兒子。
但是,趙永紅說得信誓旦旦,說兒子死了,被餓死了。每次說起的時候,就一邊哭一邊罵,說恨他的自私。
看著趙永紅每次說起兒子就一副要哭死過去的樣子,李騰飛慢慢的不再提起。但,有時候,夜深人靜,他還是會想起兒子。
自從看過陳白羽的那副畫后,李騰飛就多次夢見大唐農場。奇怪的是,大唐農場對他來說,一再是苦和累,還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感情在。
這些,李騰飛從不在別人面前說起過。
“哼。大唐農場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趙永紅每次說起大唐農場都是一臉的厭惡。
和李騰飛不一樣,趙永紅是真的厭惡大唐農場。甚至一輩子都不愿意提起那個地方。
不愿意想起那時候在那個地方的最狼狽的自己。
不會干活,但是,不干活就養不活自己。她想到了嫁人,但曾經是街道一枝花的她在大唐農場竟然嫁不出去,因為她不會干活,因為她的屁股不夠大,因為她嬌氣,因為她愛偷懶
大唐農場的人在說起她的時候,總是一臉嫌棄的搖頭。
卻不知道,她也討厭大唐農場的所有人,所有。明明就羨慕她長得漂亮卻偏要假裝嫌棄她嬌氣,明明就妒忌她能說會道,卻偏要說她愛八卦。
她不想看到大唐農場的人,不想回憶起那段痛苦而又無奈的日子。如果有可能,她希望大唐農場永遠消失。
因為只有消失了,才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的不堪,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拋棄兒子獨自回城,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為了回來而做的那些腌臜事。
她想要忘記在大唐農場的那段時光,也希望別人忘記。
但是,很多記憶都因為陳白羽第一幅畫而鮮活起來。夜深人靜的時候,夢回大唐農場的不僅僅是李騰飛,還有她。
夢見了大唐農場人嫌棄她的嘴臉,夢見了被她拋下的兒子。有時候,趙永紅也想知道,兒子是否還活著?
李騰飛走后,農場的人送了很多吃的用的,但就是沒有錢。為了路費,她必須要帶走所有的東西,因為她很清楚,大唐農場的人不會對兒子不管不問的。
但她走的那天,兒子正在發燒。
她連蓋在兒子身上的小被子都帶走了。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當兒子已經死了,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不回憶,不愧疚。
甚至不擔心有一天突然在街上遇到兒子的窘況。她不用擔心,要怎么給兒子解釋,她不是真的想要拋棄他,也不是不愛他,只是,她不愿意想起在大唐農場的生活。而兒子,會時時刻刻提醒她,她的無奈,她的付出,她的失去。
從農場回到京都,她并不想再次和李騰飛有牽扯的,她想要嫁給更好的男人,想要過更好的生活。
但很可惜,事與愿違。
直到最后快過不下去了,她才不得不找上李騰飛,逼著他接受自己。
這些年,李騰飛常說要回農場看看,但趙永紅一次次的拒絕,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拒絕。她不想承認,是因為心虛,拋棄親生兒子的心虛。
趙永紅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在大唐農場的生活,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大唐農場。她討厭那些人,明明不如她,卻總要用一副‘嫌棄’或者是‘瞧不起’的眼神來看她。
那些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憑什么嫌棄她?憑什么看不起她?
可笑的是,那些人竟然用一種教育的口吻來和她說話,教育她要如何如何。
呵呵。
趙永紅不愿意回憶起那段日子,想要讓它和時間一樣,永遠的義務不復返。希望記憶就像她拋棄在回來的路上的那些行李,永遠永遠的不再出現。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