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陵滅了兩只惡鬼后,抬腿邁過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到張文面前,微笑著伸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微塵“徒兒,沒事兒吧?”
張文看著這張陵的反應,更加疑惑,按理說,自己那師父應該挖苦自己一番,然后沖著自己陰陽怪氣的說些什么有的沒的,最后搖頭嘆氣。
可是面前的這人非但沒有對自己進行日常挖苦,反倒是如此關懷,這讓張文不得不對他產生懷疑。
他心不在焉地答道“哦師父,我沒什么事兒,倒是您接連戰了兩只惡鬼,您辛苦了。”
張陵雖然是擺著手拒絕著,可張文還是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得意。張陵的這種反應又加深了他的疑慮,自己的師父對“奉承”一向是如蒼蠅見了屎一般,可今天就這一句話,就能讓他得意成這個樣子?
不對,面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師父!
盡管已經認定了面前這人不是張陵,可張文還是裝作沒事兒人一樣,他知道,不管面前的人是誰,只要能帶自己出了這個破地方,那自己就能想辦法逃走。
張陵帶著張文下到了一樓,他看準了門口的漩渦,反握著金錢劍,前腿弓步向前一沖,將那金錢劍刺進了漩渦之中,又干凈利落地向下一劃,那禁錮著他們現在所在空間的漩渦便漸漸向兩側擴散,逐漸消失。
張文只覺得周圍的環境向被刷新了一般,可看起來卻跟原來一樣,那種感覺,他沒法兒說得上來,可是他總覺得心里邊還有什么東西沒有放下,這是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和張陵走在這所“鬼校”外的街上,看著街上偶爾經過的車輛和行人,平靜下來的張文開始思考剛才在另一個空間內發生的事兒。
以前,他重來沒有這樣害怕過死亡,在犬齒峰被吳帝龍襲擊的時候沒有,之前被不知名的怪物攻擊的時候也沒有,在高鐵站遭到影子追殺的時候也沒有。
他清楚地知道,這些場景里,他離死亡都只有一步之遙,可當時自己為什么就不知道害怕?
偏偏這一次差點兒被張秀麗掐死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對死亡的畏懼傳遍了他的全身,緊接著,又是一種莫名的平靜之感。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也許是之前渾渾噩噩的生活讓他對生死并不在乎,又或許是現在的自己對生命更加的珍惜,亦或是隱約感到了自己應該承擔的那份責任?
也許吧……
街邊昏黃的路燈與黑夜里的繁星相互照應著,月光灑下……
嗯?繁星呢?月光呢?
連月亮都沒有,哪兒來的月光!
張文看了看這沒有月亮的天空,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那如鯁在喉的感覺究竟是什么,自己根本就沒走出另一個空間,又或者是,自己進了另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空間。
他微微瞇起眼,盯著前面的張陵,絲毫沒有猶豫,一個掌心 雷打了過去。
面前的那人身手出奇地敏捷,只向側面撤了一步便躲開了掌心 雷的轟擊。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索性一只手放在頭上,張陵的模樣漸漸褪去,著裝也發生了一絲變化。他緩緩轉過身,單邊嘴角上揚,陰笑著說道“張文,好久不見,還認得我么?”
張文看真切了那人容貌,驚得說不出話“你…你你……”
那人夸張地咧了咧嘴,又用舌頭剔了剔牙,吧唧了兩下嘴“哎呦,還沒忘是吧,剛才那師父師父的叫得不是挺甜嘛,來,再叫兩聲。”
糟了,這不是在高鐵站拿匕首殺我那貨么?怪不得這貨反握金錢劍,剛才我就應該看出來的啊!
這影子不是被抓了,怎么溜到這兒了?王斌啊王斌,你是要害死我是不?
影子見張文仍是愣在原地,也沒發動攻擊,只是笑了笑“兄弟別怕,上次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次我不殺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