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陵城,北街———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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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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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在巷子里頭,東主一副決絕,匕首在手,寒光耀眼。
那幾個地痞到底沒有動手,連重話也沒摞,為首的那個小年輕地痞還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后轉身就走了。
王三就是納悶,這位小爺怎么這么大膽?
要說衛布善是學過武,王三是不信的,不會武,一對一也不一定是人家對手,況且是一對四?
王三可沒有把自己也算在那個“一”里頭,自個兒也就是個當虛數的………
可也真怪,那么一橫,那幾個地痞就這么客客氣氣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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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衛布善才笑著解釋說“他們看我年輕,這么一嚇唬,然后,嘿嘿,底下的事就好辦了………可我這么一頂,他們還能真動手傷了我?事傳出去,以后仨個掌柜怎么做人?不要說自己做了,沒有哪個東主會要這樣的掌柜,所以必定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和我動手………”
其實這一手,衛布善看來,還是用的蠻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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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在衛布善眼里只是小事,連記下的心思也不多,倒是眼前的情形顯著怪異,他有點兒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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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府的原身,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府邸,那些府邸里原本的丫鬟婆下人也沒換,一并買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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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里燈火通明,遠遠有個婆子看到衛布善和王三回來,早早就掀開門簾。
衛布善一進屋,感覺一陣熱氣撲在臉上。
老管家站在正中,笑吟吟看著自家老爺。
衛布善眼角一掃,看到屋中還有外人,好幾個婦道人家,老少均有,他也不好細看,上向一步,向老管家笑說:“今日回來有些晚了,卻不知道家里來了客人。”
老管家笑說:“老爺辛勞,今日店里可忙?可有什么事?”
衛布善安然說:“和往常一樣。”
老管家笑笑說:“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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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衛布善每日去店里,老管家就全全包攬了衛府的一切事宜。
衛布善這個新老爺每日早出晚歸,天天都在店里,拿主意做主漲月錢給店里各人,老管家也是覺得老爺是個成事的,主張并沒有錯處………衛布善去了幾天,就知道給下頭人加恩,這一層來說,也是老管家覺得新老爺靠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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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說了幾句,老管家指指西首下方坐著的一個婆子,笑說:“這是來大管家,是咱府里原先每常用著的牙婆,老爺初來乍到,沒見過她。”
衛布善這才知道不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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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的大戶人家,婦道人是等閑不出門的,只會走走親戚,或是年節時趕趕廟會,平時有什么需求,多半是“三姑六婆”上門來。
三姑就是尼姑道姑卦姑。
六婆有賣胭脂花粉的牙婆,保媒的媒婆,接生的穩婆,分門別類,就是為大戶人家而產生的行業。
牙婆主業是賣胭脂花粉,副業卻是賣雇,從侍女丫鬟到小廝書僮,再到小妾,分門別類,非常清楚。
從這一點來說,牙婆和媒婆的分別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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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布善一拱手,笑說:“來大管家坐。”
來氏連忙起身一示,笑說:“哥兒生的可真是俊俏,老身真是少見這般標致的小郎君。”
衛布善知道自己相貌就這么回事,笑一笑,也沒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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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來牙婆非常伶俐快嘴,緊接著就對自己身旁的年輕女子笑說:“之桃,你看老身沒有哄你罷?這般殷實好人家,這般俊俏小郎君,打著燈籠又哪找去?看他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