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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沉思了片刻，菲奧娜也沒有選擇隱藏。

因為隱藏的意義不大。

一個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胳膊上有一根汗毛是臟的，也不可能為了找出那一根汗毛而拔掉手臂上所有的汗毛。

自己這里沒有其他兄弟的名單，就算和眼前這個帝國來的家伙說穿了自己的打斷，也和其他兄弟無關。

而說出來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吸引一個兄弟加入。

加入他們議會中的每一個兄弟，就是為了同一個理想，而緊緊抱成的一團。

“告訴你也沒事，我要在帝國之內發起叛亂。

唯有眼前的鮮血、唯有親歷的死亡，才能激起所有人民的反戰意志。

我想要結束這場大戰！”

“……這場戰場持續了太久，已經死了太多了人……”

面對菲奧娜的訴說，易水只是靜靜地聽著。

至于時不時跳出來的“菲奧娜邀請你加入破曉議會”的系統提示，一概被他無視。

他在將對方口中的訴說，與自己曾經的記憶所結合。

在他之前記憶所得到的信息中，破曉議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情報組織，只是用來替長公主殿下收集情報、拉攏人心，以及在戰后安撫人民。

議會在帝國高官，到王公貴族，再到平民百姓之中，都有著隱藏的爪牙。

而現在看來，單純的一個情報組織，可能并不能完全解釋長公主日后正面擊潰大帝龍血近衛軍的力量來源。

議會之中，也分左派和右派。

單單一個不是議會主流聲音的左派，都有信心在帝國之內發起一場血與火的改革的組織，又怎么會只是一個單純的情報組織呢？

以菲奧娜的意思來看，僅僅在象山鎮，這么一個人口不超過3萬人的小鎮，她就可以隨時拉起一支敢打敢拼的千人團隊。

這種力量，是絕對難以小覷的。

只是大帝為什么會對這個組織視而不見呢？

一個小小的百夫長都能發現他們的蹤跡，大帝遍布全國的眼線沒理由發現不了啊？

還是說在大帝眼中他們太弱了，不值得針對？

“我問你……”易水打斷了菲奧娜后續一些漸漸沒什么意義的話，眼神銳利地問道“你們議會的最高首領是誰？或者說，你的上級是誰？”

“沒有上級，沒有首領，我們人人都是自己的主人！”

（松散）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結束戰爭。”

（籠統）

“手段？”

“我的想法……”

“和其他城鎮的兄弟們沒有統一的決策？”

看著易水的目光，菲奧娜訥訥無言。

“內亂出現以后該怎么收場？大帝倒下之后誰能整頓山河？帝國如果因此分裂，那不是更大的動亂？”

“啊……”菲奧娜瞪大了眼睛，雙眼似乎有些無神。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個將自己帶進這個議會的老婦人，沒多久就去世了。

臨走前，她只是握著自己的手，絮絮叨叨地和自己說了這許多的話。

說她對于未來發展的遙想，說她關于當前局面的看法，說她如果可以年輕二十年，她定然會執劍而起。

現在想想，就連這個在帝國內部發動叛亂的想法，自己似乎也是繼承她的遺志。

看著菲奧娜茫然的目光，易水終于知道——這不是那個記載上的破曉議會。

這不是長公主手中的那只議會……或者說，這是那只議會的，前身。

握住這把劍的手，還沒有出現。

而這只手的主人，還在那遙遠的天心學院之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靜靜地，等待著恰當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