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人生頭一遭,被人這么抱著。
不是公主抱,而是抱孩子時的姿勢。
傅瑾珩一只手扣著她的腰,一只手托著她。余歡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她的臉色就好像是上了色的胭脂,輕輕薄薄的一層,在明黃的燈光下,就好像黃昏時分落在海面上的霞光,生動漂亮。
余歡微微閉上眼,躲開兩個人交織的視線,一陣微微的眩暈。
他的聲音擦過她的耳“別緊張。”
其實很多事情,余歡都記不怎么清楚了。
整個人過程中,最清晰的感覺,就是疼。
這種疼和平時磕著碰著都不一樣,這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痛感,一寸寸凌遲,一寸寸深刻。
后來的時候,余歡的神志已經(jīng)有些不清楚了,她覺得頭暈?zāi)垦?,整個人一點點力氣都沒有。
有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透進來,余歡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夜。
她開口,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傅瑾珩,我頭痛?!?
傅瑾珩將汗津津的余歡從身下?lián)破饋恚@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酡紅,巴掌大的小臉,都是汗。
他掌心覆蓋上去,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
余歡在即將喪失神志的那一刻,聽見傅瑾珩打電話的聲音。
他的語氣低沉,是余歡不曾聽過的快促,他說“馬上,到傅公館來?!?
對方不知道是說了什么,傅瑾珩的聲音很低沉“是我的未婚妻。”
余歡想,有哪個男的會這么折騰自己的未婚妻的?自己心愛的人,怎么舍得讓她這么疲憊?
只是余歡不知道,一個人克制許多年的感情,一夕放縱,如何可以克制?
余歡也不知道,她從顧家一步步走向傅公館的時候,傅瑾珩一直叫人跟在她的身后。
余歡更不知道,那一盅辛辣刺激的姜茶,是傅瑾珩在廚房里,親手熬制的。
余歡永遠不會知道,他愛了她多久。
慕城到達望居的時候,傅瑾珩坐在床邊,一旁的被褥下面一個小小起伏的身型。
他快步走了過去,道“怎么了?”
傅瑾珩沉默了一下,他低垂著眉睫,里面有類似抱歉的情緒“發(fā)燒了。”
在這以前,慕城沒有見過余歡。
不僅僅是余歡,慕城從來沒有見過傅瑾珩身邊出現(xiàn)過哪怕一個異性。
他的這位好友,性格不近人情,也不近女色。
慕城掀開被褥的一角,露出了余歡有些蒼白憔悴的臉色。
慕城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拿出了體溫槍對著余歡的額頭測了一下,之后,他的臉色沉了下去“三十九度?!?
傅瑾珩的眼睫顫了顫,他抿著唇,從一旁拿過浸濕的毛巾,替余歡擦拭著臉。
慕城拿出了藥品,用一旁備好的熱水沖泡好,遞給傅瑾珩“你喂她把藥喝了,如果今天晚上還沒有退燒,就只能去醫(yī)院了。”
傅瑾珩低低地“嗯”了一聲,接過慕城手中的藥。
余歡燒得糊涂,那藥從她的唇角溢出去,滴在枕頭上,暈染開一些暗色的痕跡。
慕城嘖了一聲,道“有沒有看過偶像???你不會用嘴喂嗎?”
傅瑾珩聞言,睨了他一眼。
慕城揉了揉鼻子,道“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只是建議,建議!”
傅瑾珩沒有理會他,他的態(tài)度冷淡,卻還是聽從了慕城的建議。
良藥苦口,傅瑾珩的眉心微凝。他傾身,將口中的藥哺給余歡。
唇齒交融,場面過于撩人心弦。
慕城輕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
傅瑾珩給余歡喂完藥,慕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來吧,讓她好好休息。”
陽臺,慕城看著不遠處漸漸升起的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