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天夜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陷入了死局。
夜墨沉離開的時候,鎖上了臥室的門。
朱七七還沉浸在他剛才的話語中,聽見關門聲,一時之間愣住。之后,她回過神以后,沖向門口,用力拍打著門。
沒有人理會。
朱七七聽見夜墨沉說“不要讓她出來。”
他的聲音從門后傳來,冷戾冰沉,說得這么干脆,一點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
朱七七終于覺得死灰一般的絕望。
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斃,事關她的父親,她除了拼盡全力,別無選擇。
這一天晚上,朱七七從二樓的窗口處翻身而下,用被單做成繩結,沒有猶豫的往下爬。
更深露重,一些的景致都看不真切。
朱七七看不見腳下的情形,在快要觸及地面的時候一腳踏空,跌倒在了地上。
水泥大理石的地面,這樣的沖擊力,足夠她痛到落淚。
她的腳踝有一些扭傷了,每每挪動一下,都是鉆心的疼痛。
可是她還是咬著牙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然而,她走了沒有幾步,就看見不遠處熟悉的身影。
夜墨沉站在不遠處,他的眉目陰沉一片,眉眼之間是化不開的戾氣。
他看著朱七七,很久,在她驚慌失措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向她。
朱七七聽見自己的喉間,發出模糊不清的嗚咽聲。她只覺得全身的汗毛,在這一瞬間都豎了起來,根根顫栗。
她驚慌到了極點,開口的時候,早就失了分寸。
她不惜用最狠毒的話,也要讓他和自己一樣難過“夜墨沉,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你當年為什么要救我。我父親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你卻一直不告訴我,你心里有愧是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哭,狼狽得厲害。
夜墨沉的眸色越發濃稠,他抿了抿唇角,臉上顯露出了一種近似于冷酷的模樣。
朱七七的掌心,都是冷汗。
她的眸光瀲滟,幾乎已經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的容貌“你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有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夜墨沉像從前一樣厲聲呵斥她,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
可是沒有,他只是看著自己,眸色晦暗,一點點情緒都叫人捉摸不透。
朱七七連連點頭,這一刻,她腳踝上的痛楚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她說“好,夜墨沉,我不管你瞞著我什么,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們之間完了!”
夜墨沉的眉心,擰得更緊。
很久,他終于開了,打破了朱七七一直以來的自說自話,他說“我說了,你不能離開。”
朱七七發現自己某些地方,和余歡是很相像的。
她們都倔,認定了一件事,說什么也不會改。
朱七七拖著行動不便的左腳,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夜墨沉終究沒有攔住她,他站在她的身后,那視線落在她的背上,似乎帶著炙熱的溫度,叫人覺得如芒在背。
朱七七在夜墨沉的身邊,安安穩穩長到了21歲,終于在這一天,和他背道而馳
朱七七在路上,給余歡打了一通電話。
她說“余歡,我要回德江鎮一趟,你和傅瑾珩訂婚的事,等我回來給你道喜?!?
余歡從來都是一個通透的人,她聽著她不同尋常的語氣,大概已經猜到了一些什么,卻還是輕聲說“沒關系,你先忙好你自己的事,我這邊的你用擔心。七七,我等你回來。”
朱七七聽著好友溫和的語氣,重力擦干了臉上的淚水。
她確保自己的聲音沒有半點不妥了,才開口道“好,余歡,謝謝你。”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