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珩的目光落在門外,眼神一片晦暗,看不分明情緒。
不遠處的花園,有園丁正在循例護養(yǎng)著價值不菲的各式園林建筑。
趙北硯和余歡走到了相對偏僻的地方,四目相對,一段寂靜的沉默。
一時之間,余歡竟然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她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了,找不出一個頭緒。
而趙北硯的神情,笑意淺薄,平靜無波。
“為什么要來傅家?”余歡開口,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無奈“是因為我和傅瑾珩在一起了,是嗎?趙北硯,你是不是因為我想要對付傅家?如果是,我能不能懇請你,不要這么做?”
趙北硯用一種看不相干的人的眼光看著她,他扯著唇角,笑得慢條斯理且涼薄“余歡,我只是想要一個雙贏的局面而已,你說的報復,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從何說起。”
“你們在商場上,輸贏各憑本事,我管不著。所以,甚至當時兼并了顧家,我也不能說什么。你在顧家的所作所為,我出于私人情感確實不舒服,但是我不覺得你做錯了什么,這也許是趙家,或者是你本人的戰(zhàn)略部署,無可厚非。同樣的,你在商場上和傅瑾珩怎么斗,怎么爭,也是你們的事。不管最后結果怎么樣,與人無尤。”
余歡說到這里,趙北硯的眉目驟沉,他打斷她“既然你已經想的這么透徹,那你今天為什么要趕過來?”
“趙北硯,”余歡看著他,他臉上的神色那么冷漠沉徹,沒有一點點人情味,余歡幾乎已經不能將他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張臉聯系在一起。
她從前不知道,她和傅瑾珩相愛這件事,竟然會給他造成這么大的打擊。
余歡沉默了很久,才接著剛才的話,緩緩道“可是我不能接受這一切因我而起,這句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好笑,可是確實是我的心中所想,我不希望你和傅瑾珩因我而成為宿敵。”
趙北硯的眉眼間,一抹濃墨重彩的戾氣“余歡,你怎么不說傅瑾珩,你怎么不擔心他因為你的關系,為難了我?”
余歡愣了愣,之后,她緩緩搖頭,道“他不會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
“我就是知道。”
趙北硯突然覺得無力,是了,余歡很聰明,她猜測到了一切。她知道他為何而來,也知道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可是趙北硯從前不知道,原來自己和傅瑾珩之間,竟然有這樣的差距。
如今想來,傅瑾珩確實沒有出手對付過他。
他從前覺得他是在養(yǎng)精蓄銳,蟄伏不發(fā),等著一擊即中。
可是今天,余歡的這番話,卻讓他不得不開始直面另一個可能。
那就是傅瑾珩為了余歡,從來不想和他斗爭。
多可笑,他最最心狠手辣的九哥,上輩子做事多狠絕,多不留情面,可是如今,竟能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的底線退到這樣的地步。
趙北硯一時失語,而余歡在他晦暗莫測的眼神中,終于緩緩道“趙北硯,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過分也罷,如果你執(zhí)意要對于傅家,我會告訴傅瑾珩,叫他不必顧及我。”
趙北硯眼中的晦暗,一點點被陰狠替代。
他驟然冷笑,之后,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笑得又輕又冷“歡歡,傻姑娘,在你拒絕和我回錦城的那一天開始,很多事情,就已經回不去了。”
“就像你放在我身邊的那些舊物,不管我怎么精心保存,時間都會在它們的身上留下痕跡。而你選擇了傅瑾珩,放棄了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給我留下的,豈止是輕描淡寫的痕跡,我們之間,早就完了。”
“謝謝你今天的這番話,”趙北硯笑了笑,下了結論“可是,我不會放棄的。”
余歡終于失去了言語,很久,她緩緩點了點頭,道“好,我不攔著你。”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