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的表情怔然“為什么”
“余歡,我和傅瑾珩不一樣。你大概也知道我們之間是舊識吧?可是我和他,從來不是同一類人。”周陵少有的神色嚴肅,他淡淡地,一字一句地說“我如果要,我就要完完整整的。”
而此時,化妝間內,朱七七緩緩站起來,轉過身,面對著夜墨沉。
“你怎么進來的?”他的語氣鈍重。
“這不重要,”夜墨沉看著她,人生第一次,他沒有什么底氣地開口“七七,和我離開,好不好?”
朱七七不得不承認,在某一瞬間,她看著他帶著懇求的面容,的的確確動搖了。
可是這份動搖稍縱即逝,快得她根本就抓不住。
而夜墨沉看著她沉默不語的模樣,面容一點點冷戾起來。他們之間這么多的過去,這么多的曾經,竟然換不來她的一次原諒嗎?
“七七,當年我不過就是沒有救你的父親,可是我照顧了你這么多年,功過相抵,不能兩清嗎?”他的神色,沾染了痛苦“你為什么非要這么逼我?”
“夜墨沉,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在逼我。”朱七七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兩步,夜墨沉的這番話,算是澆滅了她心中僅剩的一點點希冀。
她再度開口,語氣更加冷淡“趁周陵還沒有發現,你離開吧。”
“你要我走?”他的眸光沾上了慟色“你寧可和一個剛剛認識的人結婚,也不愿意和我離開?”
“你非要我把話說得這么明白嗎?”朱七七的眉眼間,亦是未見半分笑意“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答得上來,我就和你離開。”
“你說!”夜墨沉的語氣急切。
朱七七看著他,幾乎不抱希望地開口“我要夜念從夜家除名,我要她一無所有,我要她入獄,你做得到嗎?”
“七七,你為什么非要和夜念過不去?”夜墨沉的臉色,泛著冰冷“我已經讓你的父親出獄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一點都不夠!”朱七七少有的歇斯底里“我告訴你,夜念欠我的,是夜念欠我的!”
“她欠你什么了?”夜墨沉的語調清冷“難道我那么多年的照顧,不能抵消嗎?說到底,你就是說出一個讓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之后就能堂而皇之地拒絕我,是嗎?”
朱七七聽著他的話,只覺得腰間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她幾乎痛的想要彎下腰來,可是她克制住自己,只是咬著牙,隱忍著不發一言。
而夜墨沉,只是將朱七七的反應理解為默認。
他連連點頭,一雙眼睛通紅“這就是你想要說的?朱七七,我從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能這么心狠!”
朱七七沒有再說什么,她坐回了座位上,只留給夜墨沉一個背影。
夜墨沉推開化妝間的門走出來的時候,門口只有周陵一個人。
他穿著正裝,美輪美奐的一張臉,神色自若“慢走,不送。”
夜墨沉快步走向他,揪住他的衣領,字字都是從齒關里迸出來“你究竟對七七做了什么,你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沒做什么。”周陵平靜地,一根根掰開夜墨沉的手指“我不過就是告訴她,我送她的結婚周年禮物,是夜念的性命。”
“七七不會的,她怎么可能這么狠?”夜墨沉搖著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不會?”周陵嗤笑“夜墨沉,你好歹算是夜家的家主,什么樣的腥風血雨,也應該見識過了吧?你怎么會不知道,這個世上能讓人性情大變的東西,無非那幾種而已。”
夜墨沉的臉色,瞬息萬變。
而周陵從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之后,他才彬彬有禮地說“你不妨回去問問夜念,她做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夜墨沉的語調冷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