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不能倒下,如今的顧家,如今的她,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不慎,可能就會尸骨無存。
可是她不怕,畢竟倘若是沒有懷疑的理由,她也不可能在余歡的面前這樣叫囂。
鄒蔓薇這般想著,眼底一絲痛恨流露。
之后,這一天,一切都很平穩(wěn)。
中午的時候,傅瑾珩出現在了余歡辦公室的門口。
他今天穿著一件簡單的深藍色襯衣,袖上是幽藍色的袖扣,散發(fā)著清泠泠的光。似是日光之下,清雅入懷。
他看著余歡,唇角是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我來接你下班?!?
余歡一早上的陰霾,突然就在這一刻,消散得干凈。
她揚起笑,快步走向他。
傅瑾珩牽著余歡的手離開的時候,肖正捷站在不遠處,一直注視著他們兩人的背影。
等到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了,他才嘆了一口氣,無不感慨地說“魏昀,你輸的真的不虧?!?
車子一點點駛進郊區(qū)的時候,余歡才后知后覺地看向傅瑾珩“你要去見爸?”
“我確認過了,傅及暄他確實快不行了?!备佃裾f到這里,語調有一瞬間的停頓,之后,他低聲道“傅家的那些老人不敢找我的麻煩,可是卻會找你的?!?
“阿珩”余歡沉默著,許久,才試探性地說“他終究還是你的父親。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他這些年從未好好教養(yǎng)你,可是在血緣關系上,他依舊是你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
“我不想說什么讓你原諒他的話,我只是想告訴你,在他沒有離開以前,你想要做的事情,都去做,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傅瑾珩將車子停在附近公園的門口,他今天的情緒其實并不怎么好,晨間去找余歡的時候,卻看見她被鄒蔓薇詰問。
那一刻,他其實是想要讓鄒蔓薇付出一些代價的??墒寝D念想到,這是余歡工作的地方,這個念頭便被打消了下來。
更何況,他今天的來意,根本就不是這件事。
那是晨間,傅瑾珩坐在周局的辦公室里,對面是肖正捷。
年少有為的肖科長笑容溫文有禮“傅先生,真沒想到,會在檢察院見到你。”
“周銳呢?”傅瑾珩的眸色清淡,瞳色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緒。
“我舅舅今天出外勤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和我說是一樣的?!毙ふ菡f到這里,遞給傅瑾珩一杯茶“茶水簡陋,傅先生不要介意?!?
傅瑾珩沒有去接,他的語調似是又冷了一分,益發(fā)的淡“鄒蔓薇今天在這里鬧事,檢察院不管嗎?”
“這屬于民事糾紛,沒辦法管的,鄒蔓薇她確確實實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毙ふ莨室鈱⒃捳f得冷淡,似乎和自己毫不相干。
傅瑾珩的面色,依舊沒有一絲絲波瀾。
肖正捷笑了笑,亦是平淡“其實今天的情況,如果是我的一個朋友在的話,他就算不要自己的工作,也會替余歡出頭。傅先生是生意人,少年有為,自然不會做這么莽撞的事情。”
傅瑾珩把玩著簡陋的茶杯,清淡道“確實莽撞。”
肖正捷的臉色微變,之后,一點點趨近冷冽“傅先生在張春年那里待久了,自然看不得檢察院的東西?!?
傅瑾珩終于抬起頭看向他。
張春年的競技場的事,是數月前,余歡和肖正捷一起調查的。
后來他強加干涉,終于中斷了這場調查,也將余歡從那場亂象中抽離出來。
可是他卻不能阻止肖正捷他們繼續(xù)調查下去。
傅瑾珩依舊是冷淡,只不過語調益發(fā)寒意沉沉“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確實是看不得檢察院的東西。太極端的善惡,都會叫我覺得不適。”
“既然不適,為什么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