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里,抵著他脖頸的槍力道更重“這把槍是我母親送我的生日禮物,那一年,我只有三歲。你知道傅家的繼承者是怎么長大的嗎?農景蘊,我不怕血,你大可以試試,這樣挑釁我,你的下場是什么。”
“少爺,你誤會了。”農景蘊還在強行爭辯。
“我誤會與否,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我告訴你,余歡如果少了一根頭發,你的身上,就會多一個窟窿。”這句話,滿滿的殺氣,絕非單純的威脅。
而傅瑾珩的手腕微動,將槍一點點移到了農景蘊的后腰處。
他關上了副駕駛座的車門,閉眼假寐“現在,你可以開車,送我過去了。別耍什么花樣,我的那個舅舅人蠢,倘若臨陣倒戈,都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農景蘊的表情,又有了扭曲的征兆。
他閉上眼,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道“傅瑾珩,你都不知道,我為了來到你的身邊,究竟付出了什么。”
這樣濃重的絕望味道,可是傅瑾珩只是在短暫的沉默以后,低聲道“我不屑知道。”
他原本就是這個世上最冷血的人,倘若還有什么能讓他觸動,大約只剩下余歡。
車子駛離苗紅村的那一刻,傅瑾珩想,他會帶余歡離開的,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他會好好照顧她。
他們原本,就該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兩個人。
傅瑾珩對余歡的感情,成長于寸草不生的陰暗角落,注定了枝葉扭曲,路途坎坷。
余歡沒有想過傅瑾珩會這么快到,在他們尚未抵達德江鎮的時候,他就已經找到了她。
余歡被司機挾持,站在原地,聽見那些人慌亂的聲音“少爺怎么會找得這么快!”
“我怎么知道,我們中間,肯定有內鬼!”
這么一句話,無異于平地驚雷。
所有人都被目光投下農景蘊,而農景蘊苦笑了一下,終究沒有說什么。
內鬼嗎?
他也希望自己是內鬼,而不是被傅瑾珩識穿了所有的把戲,造成如今進退兩難的境地。
后背上的槍,存在感這般明顯。
農景蘊聽見傅瑾珩的聲音,低沉,冷漠,就好像他此刻的眼神,就算自己看不見,也知道必然是銳利、強硬的“讓余歡回來。”
農景蘊苦笑“少爺,你以為這是我說一句,就能實現的事嗎?那些人,不見得會聽我的。”
而余歡看著這些亂像,不過揮著手,道“瑾珩哥哥,瑾珩哥哥我在這里!”
她說的那么大聲,那么輕快,毫無疑問,她是這個現場最沒有緊迫感的人。
傅瑾珩的瞳孔微微驟縮,之后,語氣更沉“農景蘊,你不要給我耍什么花樣。”
農景蘊的深情,越來越苦澀,到了最后,竟然有了一點心如死灰的味道。
他這么努力,費盡這么多的手段,都想要得到的人,是不是從頭至尾,都是錯了。
這樣的局面,真的是他想要看見的嗎?還是一開始,就是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去找蘇子年做了這樣的局。
農景蘊開口,聲音沙啞“老三,把余歡放了,我讓少爺和你們一起離開。”
“你開什么玩笑?”被稱為老三的人已經完全沒有在余歡面前的溫厚,他的眉眼之間,都是計較“這件事,我們都做不了主。我答應了先生,要把這個小姑娘帶回德江鎮,就一定要帶回去。”
“蘇總的目的不就是讓少爺和你們回蘇家嗎?現在少爺已經從別墅里面出來了,他回去,按照老爺的性子,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你給我時間,我會說服少爺,和你們回去。現在,你把余歡放了。”
“你這個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老三不滿道“萬一有什么紕漏,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他們聊得不可開交,沒有人察覺,余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