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絕不能這么窮困潦倒。
大概是因為剛剛退燒,又打了一通牌,余歡回到望居以后,就睡了。
傅瑾珩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留戀地停留在她的臉上,就這么安靜地注視著她一個下午。
余歡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傅瑾珩看著自己。
他的面容隱匿在陰影下,光影錯落,看不分明。
余歡被他注視的有些發毛“你看著我做什么?”
傅瑾珩不說話,他微微彎下腰,吻住了余歡的唇。
唇齒相依,余歡只覺得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的冷凝香氣。
她的頭暈乎乎的,整個人神志都有些輕飄,不由自主地回應著這個吻。
而傅瑾珩的聲音,在輾轉之間,就像是陳年舊酒,醉人非常。
他撫摸著她的手,緩緩十指相扣,輕聲說“歡歡,我想要一個孩子。”
余歡的神志回來了幾分。
孩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傅瑾珩會主動和她提起這個話題,她何嘗又不想,孩子,她一直都想要的。可是,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
絕對不是在她自由受限制,傅瑾珩的狀況還不穩定的時候。
余歡的手不自覺攥緊,說出來的話,有些干澀“孩子?現在嗎?”
傅瑾珩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時針已經偏轉到了六點。
他認真地說“現在時間不夠,晚上。”
余歡的臉有些燙。
她覺得,她的燒可能還沒有退。
“晚上,會不會太著急了。”余歡的舌頭有些打結“你知道知道的,抽煙喝酒對寶寶都不好,你最近的應酬不是很多嗎?肯定沒有忌口吧?”
“在歡歡看來,我就這么不負責任?”他的聲音略微低啞“我已經戒煙戒酒整整四個月了,傻姑娘。”
四個月,那就是自己剛剛回來的那一天開始,一直到現在。
余歡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蓄謀已久。
可是她明明記得上輩子,傅瑾珩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孩子。
“阿珩,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你也沒有和我說一聲,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余歡將這句話艱難地說完,低垂著眼睫,目光停留在了傅瑾珩的領口處。
他似乎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余歡的心,惶急了一瞬。
之后,她聽見傅瑾珩的聲音,低沉而喑啞。
他說“有了孩子,我就不怕你會離開我了。”
余歡的眼眶又有些痛了。
如果在外人看來,這樣的理由,未免太過不負責任。只是單純的想將一個人栓在身邊,所以用孩子當籌碼嗎?
可是余歡一點都不生氣,她只是覺得難過。
也許有些陰影,注定了他這輩子都不能心安理得地覺得所愛的人會留在自己身邊。
余歡抬起手,輕輕勾住他的脖頸,她的嗓音柔和,就像是羽毛輕輕掠過“不用等到晚上的我不餓。”
傅瑾珩的眸色漸深,他的手從余歡的羊毛衫里面探進去,指尖一路沿著背向上蜿蜒,之后便是扣子被打開。
他對她的經年執念和深愛,以一種避無可避的方式,讓她全數感知到。
可是在最后一刻,他在完全進入以前,還是問她“歡歡,可以嗎?”
余歡的視線落在床頭柜的安全套上,之后,她將那盒小小的東西,揮在了地上。
紙盒落在地面上,幾不可聞的聲響。
余歡的眼睛因為潮濕,濕漉漉地看著他。
他親吻她的眼睛,掌心覆上去,突然感覺到了罪惡感。
“歡歡”他的語氣沙啞“別看我。”
后者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月色傷人,溫柔又殘酷。
書房,傅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