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是一群醫生打扮的人。
小島的醫療設施有限,如果想要得到最好的治療,必須回到寧城,他們的根源地。
渡輪上,段嘉宴站在甲板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蘇眠的重病,讓他一瞬間似乎衰老了很多。
他抽著煙,面色鎮定,可是拿著煙的手指卻在發抖,不受控制的,就像痙攣一般
有人走過來,對他說“盟主,夫人必須要盡快進行移植,不能拖了。”
段嘉宴的眼皮重重一顫,之后,他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將泛著紅光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用鞋尖一點點捻滅“我知道了。”
那人見他做了答復,恭恭敬敬鞠躬,之后便離開了。
而段嘉宴站在原地,雙腿竟不能移動一寸。
他不敢進去,不敢看
他比誰都知道,誰是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
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錯。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絕對不允許,不允許蘇眠離開他
這一年的新年,余歡過得很安逸。
她白日里有些嗜睡,大部分時候都窩在臥室里不肯出去。
傅瑾珩對于她這樣的行為,從來是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只是有的時候,他會陪著她在屋子里走動一下,對于孕婦而言,久坐總歸是不好的。
余歡白日里睡覺,夜里有的時候睡不著,便會坐在書房里,陪著傅瑾珩辦公。
雖然是新年,可是傅瑾珩真正完全休息的天數,屈指可數。
余歡有的時候會覺得,他實在是很辛苦。一個人管理著傅家,傅氏集團和yh,還要陪著自己,照顧自己。她都替他覺得累得慌。
可是傅瑾珩說“歡歡,你不懂,陪著你就是我每天最放松的時候,只有在你的身邊,我才會放松下來。”
余歡聽著,會抿著唇笑,眼睛亮得就好像摻了星星進去。
而傅瑾珩親吻著她的眉眼,動作溫柔又繾綣。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悄無聲息地過去。
平靜、淡然。
正月十五這天,傅瑾珩難得外出。余歡坐在書房看書,閑來無事,替傅瑾珩收拾了一下書桌。
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個筆記本和書桌上的其他東西,有些不太一樣。暖色調的封面,在一堆灰色黑色的文件夾重劍,顯得格格不入。
余歡出于好奇,翻了開來。
上面是傅瑾珩的字跡,筆力迥勁。
余歡只是看了一行,眼眶就濕了。
那上面,是傅瑾珩的日記。
“2019年12月15日,今天去了醫院,醫生告訴我,我的歡歡懷孕了。”
“2019年12月16日,我不知道懷孕是這么痛苦的一件事,如果早些知道,我應該不會愿意我的歡歡去受這份苦。”
“2019年12月18日,歡歡胃口不好,今天做了酸梅糕,歡歡吃了兩塊,酸梅糕要多做,歡歡喜歡。”
“2019年12月28日,歡歡夜里腿抽筋了,這個孩子有些討厭。”
“2019年12月31日,給歡歡做了奶糕,歡歡有些反胃,以后要少做奶制品。”
“2020年1月23日,這是我和歡歡過的第一個年,她在我的身邊,我覺得很幸福。”
日記本幾乎每一天都有新的內容,有的時候寥寥數語,有的時候稍微多一些,都和她有關。大多是關于她的喜好,還有心情。
余歡一條條看下去,眼眶越來越濕透。傅瑾珩的日記和他給旁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他那么冷漠的一個人,可是字跡落拓,都是溫柔。
余歡幾乎都能想到,每天夜里傅瑾珩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里,記錄下每一日的瑣碎的模樣。
她其實很少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