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是真的將你當作了自己至親至愛的人。”
余歡說完,朝著趙北硯多走了幾步。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眼底有細微的水光流竄。
她忍住,沒有讓自己失態,而是輕聲道:“所以,你也放下,好不好?”
在長久的死寂之中,余歡聽見趙北硯說:“好,歡歡,我放下。”
這場對話,終究讓兩個人,都徹底放下了心結。
余歡離開的時候,趙北硯對她說:“歡歡,如果可以的話,我死了以后,你能幫我撰碑嗎?”
余歡忍住各種負面的情緒,用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聲音說:“好,你想我寫什么?”
“就寫,友余歡立。”
余歡的眼眶里,翻起了熱潮。
大概是人之將死,那些恩恩怨怨,終究是徹底淡了。
余歡對于趙北硯,早就不剩下任何的恨意了。事實上,她甚至有些難言的悲哀。以至于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形不穩地搖晃了一下。
她勉力讓自己不要失態,之后,啞聲道:“好,我會的。”
余歡離開了以后,趙北硯蒼白的臉上,有釋然的笑意。
如果......如果能夠重來一次,他也不想要這樣的人生。
他寧愿從來不認識她,也許是某個街角的擦肩而過,他一眼淪陷,之后,便像傅瑾珩一樣,好好地愛她。
而不是如今這般,讓兩個人都絕望......
余歡回到病房的時候,傅瑾珩背對著她,站在窗臺前,正在打電話。
他的語氣沉凝,及其得冷:“不可能,這種事情,以后不要再打電話給我。”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之后,傅瑾珩的語氣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還是冷淡,可是有了松動的趨勢:“你說什么?”
“好......我知道了,我會問問余歡,她的選擇,我不會干涉。”
余歡這才明白,這通電話與她有關。
她站在原地,手捏在門把上,出聲的時候,略微的緊張:“阿珩......”
傅瑾珩聞言轉過身,看向她:“余歡......”
余歡勉強笑了笑,道:“是關于我的事情嗎?什么事,讓你這么為難?”
傅瑾珩站在盛大的光影下,濃墨重彩的眉眼,一雙眼睛里面都是沉沉光彩。
他說:“歡歡,段嘉宴想要讓你和你的母親見一面。他說,你母親快不行了。”
余歡放在門把上的手,指骨發白,她的身型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跌倒在地上。
“我母親,快不行了?”她重復著這幾個字,有眼淚落下來。
傅瑾珩聽見自己心頭的嘆息,他快步走到余歡面前,一把扶住她,冷靜開口:“歡歡,我知道你的決定了,我會讓你見她。”
“可是,”他頓了頓,語氣有懇求的味道:“你在做任何決定之前,能不能先和我說一聲?”
而余歡只是揪著傅瑾珩的袖子,語不成聲地說:“她怎么會......怎么會突然就......”
她說到這里,不忍再說下去,默默低下了頭。
傅瑾珩看不清她的面容,卻能看見眼淚從她的眼眶落下來,滴在木質的地板上,暈開一片暗色的小水痕。
他一言不發地將她抱在懷中,生硬溫柔到了極致:“歡歡,不怕,你還有我,還有我......”
........
余歡和蘇眠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海城的一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咖啡館里。
這一天的天氣不算好,天色灰蒙蒙的,正在下小雨。
兩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相顧無言,都是眼眶通紅。
不遠處,傅瑾珩和段嘉宴各自撐著傘站在霧雨中,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