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也是知道此刻,他多半是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
她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輕輕扯了扯南希的手臂,低聲道:“南希,沒有關(guān)系的,你去一邊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過來,好不好?”
“可是......”南希還有些不安:“他看起來,真的很兇啊,我怕你受欺負(fù)。”
夜墨沉皺眉,臉色卻是刻意緩和了一些:“我不會欺負(fù)她。”
后來,在朱七七篤定的眼神中,南希終于半信半疑地離開了。
而人群喧囂中,夜墨沉看著朱七七,啞聲開口:“阿七,我知道那天秦茂那群人欺負(fù)你了,我已經(jīng)幫你收拾他們了。”
朱七七的眼睫顫了顫,她別開臉,故作語調(diào)冷淡:“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
“有必要,怎么會沒有必要?”他的語氣堅定非常,是曾經(jīng)的朱七七做夢都想要的偏愛:“從今以后,我不會再讓你受欺負(fù),阿七,你相信我,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朱七七的眼圈有些發(fā)紅,并非感動,只是感慨。
“那些人對我做的事,根本算不上刁難。夜墨沉,這就是現(xiàn)實,我有求于人,所以不能不低頭。”
她說得平靜,每個字都懂事,可是卻再也沒有了曾經(jīng)爛漫的樣子:“你以為你能幫我,可是也許,你根本什么都幫不了。等你離開了這里,我還是要和他們打交道的。”
“你為什么要留在這里?”夜墨沉的語氣急切:“你可以和我離開,阿七,你想要的一切,有什么是我不能給你的?”
“什么都能給我?”似乎是輕笑,冷淡到極點。
夜墨沉的臉色微變,他不是聽不出來她語氣中的隱喻。
可是他在短暫的沉默后,用認(rèn)真得不能再認(rèn)真的語氣說:“小七,只要你想要的,什么我都給。只要你要,我什么都給。”
他是全然真心真意想要將她追回去,可是她卻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會因為賭氣而跑去酒吧,不懂事的小女孩了。
朱七七就這么看著他,最后的最后,也不過就是搖頭而已。
“謝謝你對我做的一切,夜墨沉,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你離開這里,我們各自安好,好嗎?”
他想說“不好”,然而眼眶里有什么溫?zé)岬囊后w,一點點凝結(jié)。
后來這一天晚上,朱七七對夜墨沉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夜墨沉,當(dāng)初你哪怕在夜念的事情上,對我有現(xiàn)在十分之一的偏袒,我們都不至于如此。”
重逢了這么久,她終于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怨氣宣之于口。
夜墨沉只能啞口無言。他知道,她是怨的,哪怕直到今天。
“阿七......”夜墨沉的眼中,有痛苦和糾結(jié)。
而一直蓄在眼眶的淚,如同一記驚嘆號,重重低落。
“阿七......”
他只能看著她的背影,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可是除此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們之間從親密走到了陌路,如今彌補(bǔ),多困難的一件事。
朱七七離開的時候,他看得很清楚,她的步伐有多決絕。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朱七七的眼眶,也是熏紅。
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狠心,但那又怎么樣呢?
她已經(jīng)25歲了,已經(jīng)就不是拿青春賭明天的女子,她沒有勇氣放下一切,重新相信他......
周陵的消息,比朱七七想象的,還要靈通許多。
夜墨沉抵達(dá)這個小鎮(zhèn)的第十天,也就是慶典結(jié)束的下一天,一架私人直升飛機(jī)在無人的空地緩緩降落。
周陵從飛機(jī)里下來,臉上依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只不過這份笑意,到底未達(dá)眼底。
有下屬從遞過外套給他,語氣恭敬地說:“夜墨沉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