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fā)后24小時，林天雄征調(diào)了十幾位干警對禾島公寓附近105戶，315位住戶，全部進行了走訪調(diào)查，詳細記錄重點時段活動情況。調(diào)查組對周圍數(shù)千平米的范圍，以及電梯井、水箱、煙道、通風管等隱秘部位，先后4次展開了地毯式的排查，逐一排除了老鼠藏匿的可能。禾島公寓的安全通道和樓梯間，是最重點的調(diào)查區(qū)域。

“老鼠有反偵察意識?！焙ｅ恢朗裁磿r候來到了禾島公寓的排查現(xiàn)場。

林天雄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來人的身份以后瞥了瞥嘴，沒有搭理她——現(xiàn)場這個情況，也確實沒有值得特別說明的。

見到林天雄不搭話，海妍也不氣惱，反而自顧自地說起來“地上沒有拖拽痕跡，說明樓梯間就是第一現(xiàn)場。但是門把手上沒有指紋，地上也收集不到完整的腳印，說明老鼠具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

“這不是明擺著嗎？”林天雄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175公分左右，男性，要說的話，并不是很魁梧的那種類型。”

“你什么意思？”林天雄完全被海妍沒頭沒尾的話搞蒙了。

“這個安全通道應該是很久沒有使用，地上的灰塵很大，腳印雖然被刻意抹掉了，但是從地上的痕跡還是可以判斷出大致的步長?！苯又ｅ噶艘幌伦约涸诘厣狭粝聛淼哪_印，“我就是175公分?！?

說到這里，林天雄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步長，確實相差不多。

“老鼠雖然抹掉了鞋印，但是可以看出來，他并沒有時間做周密的處理，所以他選擇了這個方式?！闭f完海妍又向前跨了一步，在落地的同時，鞋子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弧形，正好把鞋印給抹掉了，“但是這又暴露了另一個信息，就是鞋長。女孩子如果長了這么一雙大腳，可不好買鞋啊?！?

“哦呼，有點意思，繼續(xù)。”林天雄沒想到海妍雖然年輕，卻有這樣的眼力。本以為她只是個混子，看樣子在現(xiàn)場勘查上，竟然有不輸給石邏的能力。

“最后是腳印的深淺，可以猜到老鼠并不是孔武有力的類型?！焙ｅ种钢痔煨鄣哪_印，確實比老鼠留下的要更深一些。

海妍不過來到現(xiàn)場看了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諸多細節(jié)，林天雄心里默默為她豎起了大拇指，想起自己曾經(jīng)指著她的鼻子說了那些難聽的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嘴里卻不能認輸，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們早都看出來了?！?

海妍聳聳肩，不置可否，一甩頭“走吧。”

“去哪兒？”

“再呆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吧？我聽說你們可是連通風管都檢查過了。”

林天雄一愣，發(fā)出了“嘿嘿”的笑聲。接著大手一揮，即刻收隊。

連續(xù)的排查工作讓調(diào)查組的年輕干警們心力交瘁，聽到可以收隊了，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仿佛一根緊繃的弦突然放松下來，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像潮水一樣涌上來。突如其來的暈眩讓林天雄靠在了墻邊，點燃了一支香煙。

海妍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正要開口詢問，林天雄擺擺手示意大家先走。自己則靠在墻邊狠狠地吸了幾口。

隨著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現(xiàn)場終于只剩下林天雄一個人。

只見他一下把肺里的煙霧完全吐出來，自言自語道“最后還是要去找他們?！?

林天雄口中的他們，是禾島公寓的主人，也是禾島地下的王者。幾乎所有禾島人都知道禾島公寓的背后有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但是關于集團內(nèi)部的情況，鮮有人能夠說出一個所以然，其中最神秘的當屬集團幕后首腦的身份，甚至對干部都是保密的。

林天雄將煙頭丟在地上，用皮鞋在上面狠狠的踩了幾個來回。他并沒有立刻回到局里，而是發(fā)動汽車，往相反的方向開去。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汽車緩緩駛進了一條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