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您口中的衛秀才,正是先父!”
秦先生點了點頭,目光在衛允的身上打轉,道“我與令尊曾有過幾面之緣,他的才學我是知道的,中舉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難事,哎!可惜了!”
提及衛父,小衛氏夫妻二人的臉上皆露出一抹悲意,衛秀才的文采其實很不錯的,已然足夠去考舉人了,可惜后來家里頭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
先是妻子徐氏過世,留下兩個年幼的女兒和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衛允,為了操辦妻子的后事和照顧年幼的子女,衛秀才錯過了當年的秋闈。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了三年之后的秋闈,衛秀才自己卻倒下了,這一病又是三年,終究還是沒有熬過去。
小衛氏道“先生,家父生前就想把允哥送入書院學習,可惜三年來家父一直臥床不起,也只能將此事押后,先父在世時一直將此事引以為憾。
臨終之前,將此事托付于小婦人,小婦人便想著將允哥兒送入書院之中,以慰家父在天之靈,還望先生成全?!?
秦先生捋著胡須,看著樸素的夫妻二人,還有略有些瘦小的衛允,嘆道“你倒是有心了!”
又對衛允道“我雖與你父親有舊,但卻并不會因此徇私,你若是想要入書院的話,只能靠你自己!”
衛允不卑不亢的躬身拱手,道“學生明白,請先生賜教!”
“這性子倒是沉穩,不錯!”秦先生點了點頭,道“爾今歲幾何?”
衛允“回先生,學生今年十歲!”按照古人的算法,翻了年,衛允便算是十周歲,虛歲十一。
秦先生“讀過哪些書?”家里有一個秀才的老爹,還想要送來書院,自然是啟蒙過了的。
衛允道“讀過論語,大學,中庸,還有部分左傳的內容!”
這一下倒是輪到秦先生驚訝了“哦?可是令尊所授?”略有些詫異的看著衛允。
衛允搖了搖頭“父親只教過學生幾篇論語便病倒了,后面的都是學生在閑暇之余自己讀的,只讀了個囫圇,不知其中真意!”
衛允的回道,秦先生倒是頗為滿意,不卑不亢,有理有據!也沒有因此而驕傲自滿,心態還算不錯。
接下來,秦先生便從這幾本書中挑了幾篇文章讓衛允背誦,衛允一一倒背如流。
又從論語之中抽出一條,讓衛允當場作文,半個時辰之后,這位小秦夫子看著衛允的文章,端正的字跡,整潔的試卷,點了點頭,欣然收下了這個學生。
送上束脩,除了那些個臘肉干果之外,還有每年五兩銀子的費用,筆墨紙硯這些基本的東西還要衛允自備。
那可是五兩銀子,有些窮苦人家一年到頭都掙不到五兩銀子,可見在這個時代,讀書之貴,便將無數寒門子弟,攔在了門外。
不過這五兩銀子也包括了衛允在學院之中的吃住,書院之中有宿舍。
只是是否住在書院宿舍里頭,全隨學生自己的意思,衛允選擇住在家里,不過二十多里的路程,正好用來鍛煉身體。
晚上在家還能夠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更關鍵的是,近期衛允打算尋個什么法子幫家里開開源,增加一些收入。
不然的話,光憑著家里頭的三十多畝田地,萬一遇上個荒年災年啥的,家里頭說不得也會捉襟見肘。
畢竟日后衛允若是還想繼續參加科舉,那可不是區區三十畝地的產出能夠供得起的。
交了束脩,家中也存銀也算是見了底,只剩下五兩,若是再買一些東西的話,就更少了。
不過家里的倉庫存糧還有兩千多斤,吃到今年秋收是不成問題的。
到時候等今年的新糧下來了,再把這些去年的陳糧賣掉,雖然不如新糧的價格高,但卻勝在穩妥,就算是有個天災什么的,也不至于猝不及防。
而且小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