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慌亂和抗拒有多強烈,那么這一刻心動就有多震動。
她深吸幾次呼吸,壓下自己的心動,受過傷的人,面對突來的感情,心喜卻又躊躇,她怕自己就這樣再一次陷入泥潭。
一路上,高秀芬再也沒有讓自己表露出心跡,而黃子龍也什么也沒有問過,兩人下火車之后,高秀芬要去醫院,黃子龍攔下了她。
他一臉的為難,“你母親說家里沒有錢,一直讓你父親在家里。”
高秀芬微張開嘴。
黃子龍知道瞞著她不對,“我怕你擔心,一路上就沒有告訴你。”
高秀芬一口氣呼出來,“沒事,這事不怪你。”
她帶著黃子龍往高家走,一路上黃子龍幾次想開口勸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這時候她更需要安靜。
兩人到了高家,是高鐵山來開的門,看到高秀芬,眼睛立馬又紅了,“姐。”
高秀芬拍拍他的手,什么也沒有說進了屋,高父就躺在東屋的炕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知道他還活著,看到這樣一幕,高秀芬真以為人已經沒了。
屋子里沒有看到高母的身影,高秀芬走過去,輕輕的叫了一聲爸,高父沒有反應,高秀芬的眼圈紅了,她想起了小時候爸爸將她抗在肩膀上,雨后農村的路很泥濘,爸爸赤腳走在田埂上,將她舉的高高的。
父親只是一個農民,他用自己的方式愛著自己的孩子,高秀芬想到這個老實的男人,為了讓她上學,而被強勢的妻子每天指著鼻子罵,不分場合,不分地點。
做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都沒有了,還是被他抗了下來。
高秀芬握起父親的手,“爸,我回來了。”
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高父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遲疑的認了半響,才弱弱的叫出人來,“是秀芬嗎?”
“爸,是我,我回來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父親的話音,將高秀芬敲醒。
時間在這一刻對重病的父親來說至關重要,她忙回頭,不等她開口,黃子龍已經回答了她,“我讓你弟弟去叫車了,現在就送叔叔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