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年間奉命備倭,應該是那時和戚家軍學的拳法槍術和刀法。”
一眾旗軍和小旗官們都是若有所思,他們當然是練過槍術和刀法,但多半不知來刀法槍術的來源,練的也多半不得其法。而且大河衛和北方邊鎮的衛所不同,更多的是承擔運輸責任,這樣的衛所連花架子都不必擺,明初洪武時規定的五日一操,在二百多年前的大河衛都做不到,更不必提現在了。
所有人其實都不太視自己為軍人了,只有押漕北上時,還有交子粒糧,關餉的時候,或是偶爾有御史巡視衛所時,這些人才會穿上胖襖,拿起刀槍,象征性的擺個陣,平日里琢磨的也就是多弄一些銀子養活家人,象閔元啟說的這些,各人仿佛都是在聽天書一樣。
謝祥猶豫片刻,還是接話道“大人,這刀法我能不能學?”
“你先練膽吧。”閔元啟瞟了謝祥一眼,說道“聽說你在總旗下好勇斗狠,經常打架,一般人不是你對手。真的遇著陣仗了便不敢出頭,刀法再好,沒有膽氣也是白搭。”
謝祥面皮漲成青紫色,拳頭都下意識的握緊了。
但他很快松了拳頭,眼前不僅是直管上司,還在剛剛的斗毆中證明了實力,不管是膽氣還是身手,謝祥都遠遠不如。
“楊世達是個有勢力的鹽梟,”閔元啟也不打算做的太過份,眼前的小旗官們各懷心思,甚至事前有溝通,遇事絕不出頭,最好是把閔元啟架起來后消除閔元啟硬干的打算。從隊伍一召集時楊志晉和梁世發等人的鬼鬼祟祟就看的出來。但在自己未證明實力之前,這些人有這樣的想法和打算也不奇怪。閔元啟頓了頓,沉聲道“李闖往京師去了,天下要亂的更厲害。咱們掛個衛所軍的名頭,不能還不及普通百姓,絲毫沒自保能力。咱們要積糧練兵,闖逆過來得有抵抗之力……若是連鹽梟也怕,等流賊來了,看你們怎辦?”
眾人沒有想到,閔元啟心中藏著這樣的大文章?
在各種異樣的眼光中,閔元啟又道“我知道大伙不愿打仗,皇帝也不能差餓兵。但流賊也好,官兵也罷,他們打起來,倒霉的就是地方百姓。流賊到的地方,官兵也到,流賊搶糧殺人,官兵也一樣搶糧殺人。世道亂了,倒霉的就是手中無刀槍的百姓。你們定是奇怪,為甚我會說起這些。前一陣我病了躺在床上,看了不少塘報邸抄,各處慘況令人心驚,我閔家世代在大河衛,總要想辦法保一方平安。就算鼎革變天,安穩之前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咱們得想辦法自保。若楊世達這樣的鹽梟也怕,土匪,強盜,流賊,官兵,這些禍害來了怎辦,看著妻兒老小被凌辱被殺,家當被搶?”
這些話并不是閔元啟隨口說的,事實上在意識以自己草率行事后,閔元啟就開始考慮用怎么樣的說詞打動這些族親和部下,最少要在下一次打斗時,這些人敢跟著自己上。
從“自己來”到可以“跟我上”,最終到“給我上”,這怕是一段相當長的距離,如何走好第一步,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效忠皇明,大義凜然?怕是會有反效果。
這陣子的觀察體驗下來,不管是普通的百姓還是衛所軍人,或是三教九流,除了那些讀書讀迂了的呆書生還滿嘴忠君之外,效忠皇明的想法和話語,在普通人嘴里是根本聽不到,也不會有人真有這樣的想法。
就算是那些書生,真的會效忠大明?可能是有,但應該是萬中無一。
事實就是如此,明朝覆滅后在剃發令下達之前,那些飽讀圣賢書的官員,與明同休的勛貴,太監,還有生員士子,有幾個替皇明效忠,抵抗到底而死節的?
闖逆來了他們附逆,清軍入京他們就效忠大清,只有在剃發令下達之后,全天下的漢人士紳和生員階層才開始反抗,到清廷鎮壓江南士紳生員的特權,征收重賦之后,士紳生員才真正動員起來,大規模的抵抗由此發端,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