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揚州衛泰州衛還有淮安衛,諸衛要將上交的子粒糧轉交給山東劉帥所部,將來咱們攤上的糧食也是不少,這事也夠煩難的……”
盡管韓森對李可誠這千戶也是極為鄙夷,沒有絲毫的認可,但一則是因為李可誠的背景和權勢,二來是韓森下意識的維護著舊有的秩序體系,所以還在盡可能的替上官辯解著。
但這話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官廳內外人們的情緒更象是燒著的油鍋濺了水,整個人群都沸騰起來了。
山東兵的跋扈不法已經被廣為傳頌了,在此前淮安衛和大河衛都沒有遇到過亂兵,只有小股的敗兵曾經從河南逃過來,一過來也就被當地的駐軍給繳了械,沒有造成大的禍害。
而山東兵是跟著劉澤清過來,連帶著民夫輔兵之類有三萬多人,雖然在未來的江北四鎮中劉澤清的實力最差……連劉良佐好歹也打過一些仗,麾下有一些能打仗的精兵,劉澤清卻是純粹靠觀望和搶掠保存和壯大自己的實力,他的部下人數最少,精兵最少,而壞事做盡毫無底線的人渣卻充滿了南下山東兵的軍營。
這些山東兵在異鄉為客兵,卻又毫無法度,根本沒有軍紀,本鄉本土好歹還會有一些鄉火情,客兵到了外地,軍紀原本就難維持,何況又是有劉澤清這樣陰毒殘暴,毫無底線的將領為將主呢?
這些天來,山東兵到處打糧,搶掠,甚至打人殺人的消息早就傳揚開來,這些山東兵征糧根本就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在征糧過程中甚至有意搶掠鄉紳大戶,原本為將者最怕得罪士紳,現在卻完全不同,劉澤清根本不把普通官紳放在眼中,他曾經謀害過朝廷的給事中,崇禎皇帝卻置之不理,這叫劉澤清隱隱感覺到了朝廷的底線,就是他們這些帶兵的將領只要還在替大明效力,皇帝就會無底線的憂容……
對普通的百姓來說,皇朝大業他們操不上心,但客兵打人殺人,隨意搶掠的事卻是叫他們異常的擔心,這些兵就在淮安和各縣征糧搶掠,任何人均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甚至州縣官員和吏員衙役都成了這些客兵的幫手,據傳揚的消息說,鹽城知縣張家玉因為供給不利,甚至被山東兵的某個把總指著鼻子唾罵……
這些消息加劇了人們的恐慌心理,在聽到明確的消息之后,人們的憤怒更是加劇了。
官廳內外響起噪雜的議論聲,人們臉上都有憤然之色,在議論聲中,王鳴遠憤然不語,他還是覺得閔元啟太過魯莽暴烈,憑白生事。
關磊臉上則有沉思之色,丁汝器沒有出聲,只是信步走了出來。
這個未進學的讀書人眼前晃動著人臉,他沒在意,眼前左右兩壁是官廳房舍,他下意識的回首看過去,五開間的官廳正堂里還是站滿了臉,燭火搖晃著,人們的臉龐也在燈火下晃動著。眾人還是多半穿著胖襖,開春還沒有太熱,冬天的襖子不會早早脫下來,春捂秋凍,生病了對貧苦的人們來說就是雪上加霜,不可不慎。庭院兩側擺放著兵器,都是被擦拭的雪亮,一切都好象沒有什么不同,只有黑灰色的瓦片上長滿了顯示著衰敗氣象的枯蒿,庭院內外墻被新泥抹的白一片黃一片,這是最近到百戶服役的工匠們討好之后的結果,雖然顏色不好看,但衰敗的官廳明顯是嶄新了很多。
一切都仿佛沒有什么不同,但在此時此刻,丁汝器感覺自己信奉和依賴的東西完全的崩塌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這個讀書人捂著臉,感覺渾身乏力,就這么東倒西歪的走了出去。
“現在這情形,說有甚用?還是得憑拳腳和手中的刀槍來說話。既然官府不理會,衛所無人來過問,那咱們憑刀槍拳腳打跨了楊世達一伙,豈不是也沒有人出頭多事?”
“誰說的這話?”
“狗攮的說的輕省,楊世達一伙也不是白吃的草料,打豈是容易打的?”
“他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咱們這些天跟著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