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做黑活關人的地方,在河房最北側臨河的地方,河堤很抖,房舍是條石加磚瓦筑成,估計還是成化年的建筑,盛世光景,房舍修筑的異常堅實,除了從正門殺出來,想挖個洞跳個窗逃走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楊世達一伙占地收錢,其實就是變相的稅卡。大明的工商稅形同虛設,海關稅也不行,茶稅一年才幾萬兩,鹽稅已經是收入最高的稅種,一年也就二十多萬兩……這個數字在崇禎年間還是在持續的下降,其實是和朝廷的控制力下降有關,也和大士紳大商人們轉嫁壓力有關,所以后世的人將一切黑鍋交給東林一黨來背,不太公平,東林黨本身也沒有那么大的實力和勢力。
每天在水關進出的船只很多,鹽船,糧船,小漁船,運人的各種小船等等,除了運軍的漕船外,只要經過的船只楊世達一伙便會收錢。
每天算算收入,去掉一些打點官吏的必要開銷,再開銷一些給麾下的青皮游手,剩下的便是楊世達自己的收入了。
每日多則數百兩,少也有百八十兩的收入,就算是在通貨膨脹的崇禎年間仍然是相當令人羨慕收入。憑著這水關楊世達養活了百來個青皮,建立了自己的基業,使他的功業比起兄長楊世禮來似乎也沒有差太多……
每天傍晚天黑之后,會有廚子帶著酒菜吃食而來,然后用幾個大鐵鍋熱火朝天的做出菜飯,準備楊世達一伙的酒食。
這個年代缺乏一定的娛樂,就算是跑到淮安府城那樣熱鬧的大城,無非就是酒樓多些,有一些青樓之類的游玩場所,能叫堂會,聽曲,看戲,但那些高雅的地方未必歡迎這些游手無賴,這些無賴也不太喜歡去那些場所,那些半掩門的土窯暗娼才是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在河房這里喝酒,耍樂,賭錢,每天鬧到半夜才睡,這已經成了楊世達一伙的日常活動,由于太過無聊,又知道逮著一伙云梯關的旗軍,甚至還逮來一個百戶,天黑封了河之后,很多無賴子便成群的跑過來用王三益和閔元金等人解悶取樂。
這可苦了閔元金和梁世發,隔一陣便會有幾個青皮過來,吃酒吃的醉醺醺的,對王三益他們尚不敢直接動手,梁世發和閔元金幾個就被輪流架起來拳打腳踢,這些人下手陰狠,對人也毫無憐憫心,半天下來便是將梁世發和閔元金等人打的鼻青臉腫,看著已經不成人形。
關二冷著臉,他的鼻子還是歪歪扭扭不成模樣,這年頭可沒有碎骨重整的手術,打碎了的鼻子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形象和呼吸,關二最恨的當然是閔元啟,對眼前的閔元金和梁世發等人也不會輕饒。
“你們那試百戶不是很橫?”關二左右開弓打著眼前兩個小旗官的耳光,兩個小旗臉皮青紫,血絲從開裂的皮膚和鼻間流淌而下,關二嫌自己手上沾血,示意幾個青皮上來再打,他冷笑著道“當日打傷老子,傷了俺們好幾個手下,現在他人在哪?還不是將你們這些賊配軍推出來叫狗攮?此番就算有人說和,你們倆個也不要想著能安生走了,不叫你們丟手卸腳再丟性命,關二的名字便倒著寫。”
閔元金和梁世發俱低垂著頭不語,這時有個青皮進來笑道“二哥,大哥叫你到上房喝酒,這兩賊配軍下半夜便砍了手腳丟下河,何必同他們生悶氣。”
關二冷笑著點點頭,回頭對青皮道“這百戶官可有吩咐?”
“好歹是六品官,現在再亂也不好動他的手,不過也不能輕易放了,等大河衛那邊有大官派人來說項再說,大哥說了,以后云梯關所那邊的鹽船一律再加一成,不答應就不放人。”
“這也罷了。”
關二這才滿意一笑,對著王三益道“聽說百戶家里有個生的不錯的小娘?要么許給俺當小妾,成了俺的老丈人就不必受苦了,現在就請到上房去好酒好菜招呼。”
眾多青皮聽著這話狂笑起來,他們臉上滿是肆意行事的快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