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騎隊交給閔元直之前,閔元啟也是有言在先,戰場上瞬息間變化萬千,所有戰馬都在閔元直這里,除非是鳴金收兵,否則細微的戰術調整和變化,由得閔元直自主決斷。
至此騎隊便是從陣前撤回,開始沿著官道側的農田向前趕路,二十余騎拉開了長長的隊列,每個騎士都披綿甲,持騎槍或長刀,每人的兵器俱是飽飲鮮血,每人的戰甲衣袍俱是如浴血般染滿了紅色,長長的騎隊在盜匪身側拉開隊列疾馳向前,給了敗逃盜匪更強大的壓力。
在刀子落下之前,高舉的長刀會給人更強烈的心理暗示和壓力,閔元直的騎隊就是如此。
待騎兵兜向前方,將跑的快的盜匪往海盜驅趕時,這一下閔元啟就徹底明白了閔元直的用意。
“元直用兵還真的是用心,也有靈性。”閔元啟一臉高興的道:“騎兵就是要這樣用,陷在陣里多殺幾人并無大用,元直有心,騎兵的變化之道,強大之處,便在于此。”
這個分析相當精準,若閔乾德在這里,包準要樂不可支,可惜閔元啟此時身邊只有李俊孫帶著數名刀牌為親兵護衛,連韓森都帶著一隊鎮撫兵持斬、馬、刀在陣后戒備,在戰事剛爆發之時,韓森等人也是異常緊張,敵人多出一倍多而且相當暴戾強悍,若旗兵們頂不住后退,那便是考驗軍官和鎮撫兵們的時候了。
所幸,在火銃和騎隊的幫助下,加上陣列始終嚴整,第一總到第四總一直是壓著盜匪打,對面的土匪海盜始終未給旗軍真正的壓力,更不要說能突破陣列,使旗軍崩潰逃跑了。
閔元啟夸贊一句后,也是皺眉思索起來。
若不是第三第四總從敵人左翼突破,現在戰事怕還是有些焦灼,其實火銃壓著敵人打時,趁機突破戰事已經早就一邊倒了。
此時旗軍已經拉長橫隊,但粘著的土匪海盜已經不多,敵人是一窩蜂般的棄了兵器逃走,甚至很多人連鞋都跑掉了,此時還保持陣列追擊必定無法殲滅敵人大部。
若旗軍也放棄陣列散漫而追,那些土匪海盜個人武力也并不低,性格兇悍的也是不少,窮極之下拼死還擊,怕是會增加旗軍無謂的死傷。
適才土匪弓手攻擊,加上短兵相接,旗軍的死傷人數怕也是沒有超過二十人,若追擊時哪怕損失一人,閔元啟也感覺是不該有的損失。
慈不掌兵,必要時填上一總的兵力只要獲得勝利也是為將者必須下的決斷,但只是為了追擊敵人,損失自己的忠勇部下,那為將者便是考慮不周,甚至會留下殘苛暴戾的名聲,麾下將領和士兵們怕也是會有異樣心思。
“傳令。”閔元啟對著身側的李俊孫道:“各總改橫隊為縱隊,三人一列,以縱隊陣列追擊敵人,與騎兵配合,爭取將大半盜匪殲滅在海邊。”
“是,大人!”
李俊孫聲音響亮答應下來,接著便分別派出幾個傳令,自己也是趕緊往第一總的方向跑過去。
事涉復雜的戰場變化,旗語是沒有辦法表達,只能派出傳令口傳軍令。
閔元啟身邊的衛隊其實就是傳令,各人身邊還各有幾頭健騾,馬匹是暫且配不起,騾子和毛驢總是有的,若相隔遠了,便要騎騾騎驢去傳令了。
好在眼前的戰場沒有鋪排開來,各總間相隔都不到百步,跑步傳令就可以了。
隨著李俊孫等人陸續傳達軍令,第一總到第四總陸續開始變陣。
拉開的橫隊又變成了縱隊,這種戰場上變陣其實相當考驗軍隊的訓練,對旗軍來說顯然并不復雜和困難。
保持一定的刀牌手持續對敵攻擊,銃手仍然是橫隊前行,整個戰場都能聽到沈亮狼嚎般的吶喊聲。不得不說,有個合格的甚至是優秀的指揮官,對新兵來說是莫大的福音。沈亮的指揮簡單明了,指令簡捷而合理,也時不時的安撫和提振火銃手們的士氣,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