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元直說的興起,干脆又用樹枝排列起騎戰陣法。
按他的設想,最好是輕騎和重騎并用。
金人有所謂拐子馬,就是常用兩翼夾擊抄掠之法,輕騎快捷,來回如風,加上金人彪悍絕倫,每遇戰,兩翼騎兵在側翼騷擾,甚至迂回大陣之后抄掠,斷宋軍糧道和動搖宋軍的軍心。
再以鐵浮屠也就是重騎兵破宋軍之正面,兩股騎兵,輕重配合,步兵相對抗委實太難。
金人起兵后,迅速破河北禁軍,直入開封城下。
趙氏父子無能不敢抵抗,北宋形同是壯漢被人斬首,但以閔元直看來,以北宋的京營禁軍和河北禁軍的本事,就算真心要抵抗也只能依托堅持守御,要在野外和能破百萬遼軍的金軍主力騎兵交戰,也是一絲贏的機會也沒有。
北宋末時,京營禁軍和明朝京營兵一樣都成了廢物,北宋的兵更廢一些,因為都是募兵,俸祿又高,平時不操練也罷了,賭錢喝酒是樣樣在行,到了關餉的時候,連自家的米也背不動,還得花錢雇傭力夫去軍營幫著搬錢搬米,說來真是天大笑話。
河北禁軍在國初時都是禁軍精銳,那時畢竟是有遼國契丹威脅,自是將最精銳的兵馬放在河北和京師。
百年之下,由于長期和平沒有戰事,不光是京營禁軍墮落無用,河北禁軍差不多也是養成了廢物。
北宋末時,能用的禁軍精銳只剩下西軍,固然是西北的漢子們樸實敢死,也是因為百年之間和西夏的戰事一直不停,不僅未停,宋軍在對夏人的戰事中還逐漸占據了主動。
可惜的就是,西軍雖能戰敢戰,但遇著彪悍絕倫的女真人,仍然不是其對手。
不管是太原一役還是富平之戰,西軍也算是出盡全力了,可惜仍然不是女真對手。
待趙構重新朝廷,分置各節度使諸地,最有名的中興四將和其余諸將逐漸嶄露頭角,不管是對投降女真的漢軍,對南宋境內造反流賊,或是最終對女真主力,宋軍都是有戰而勝之的紀錄。
靠的卻并不是以騎制騎,而是重視步兵鐵甲,重強弩,重弓箭,以重甲步兵持長兵列陣于前,擋敵重騎破陣,以大量弓手、弩手來對抗兩翼輕騎。
加上戰事多在南方水網密布之處打,女真人的騎兵到底受了限制,多次激戰之后,雙方都無法奈何對方,宋金又成了對峙的局面。
閔元直認為,除了南方水網密布區域使金人騎兵不得施展外,畏懼南方濕熱,金人愿在北方享福不愿南下血戰廝殺,將士心思變了,不愿出力,這才是最要緊的原因。
若是真的以兵種來論,重甲步兵多配弓手和弩手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但如果騎兵鐵了心要打,怕是步兵仍然遠遠不是騎兵之敵。
對閔元直這般的癡迷,閔元啟也唯有攤手苦笑。
不過,騎兵的要緊也是事實,只是現在力量尚且不足,閔元啟也只能可著頭做帽子,更多的戰馬,鎧甲,兵器,人員,均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的來,急切不得。
“我亦是愿麾下有千騎萬馬?!遍h元啟苦笑道:“只是現在還是要立足現實,元直懂了么?”
“明白。”閔元直其實也就是過過嘴癮,現在看著每天鹽船都發往淮安,然后每天有銀子進來,但入營訓練的將士就有三千五百多,加上吏員和工匠就超過四千人,鹽池那頭用著一千多人,各個工坊工地還用著一千多,再加上各百戶的警備人員,李國鼎動員的農事上的力夫,加起來沒有一萬人怕也差不多了。
一天平均下來怕要近千兩的開銷,也虧得鹽池獲得頗豐,而且除了鹽池工人和工匠還有營兵之外,很多工地上的用工無非就是一天幾斗糧,費用不高,就算如此,想要再大規模的購買戰馬和各種用具,現在的銀錢開銷已經頗為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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