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火折子的光亮。景幻雪看到那坐著的應該是一個人,而且從那人的身形來看,好像就是在洞口用簸箕倒白骨被那婦人稱作是相公的黑衣老伯。
景幻雪示意大家都不要輕舉亂動,而是躡手躡腳,逐漸接近那個身影。待到那個人影的身邊,忽然看清了那個身影的全貌。景幻雪判斷地沒有錯,這個身影正是那個黑衣老伯。
景幻雪等人站在黑衣老伯的身前,但見他坐在那里,低垂著頭,動都不動,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景幻雪等人已經來到自己的身邊。終于,穆無雙忍耐不住,率先發問說道“你是誰?”
黑衣老伯依舊坐在那里,對于穆無雙的話似乎充耳不聞。
那婦人有些著急了,連忙往前走了一步,一邊拉著梁冬旭的手,一邊沖著這個黑衣老伯哭著說道“是你嗎?相公,我和孩子都來看你來了。”話畢,那婦人流出淚水,止不住地哭。
那黑衣老伯聽到這話,頭垂得更低了,忽然,這黑衣老伯竟然發出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之聲。
在這樣陰氣森森的密道里,忽然發出這幽幽的嘆息,真是讓人頓覺毛骨悚然。
景幻雪等人猛地看到,這黑衣老伯的臉忽然抬了起來。他的面目也隨之赫然進入大家的視線之內。眾人頓時一驚,但見他神情森然,嘴歪鼻塌,眼睛也瞎了一只,另一只眼睛也已經裂開,眼珠子突顯出來,顯得恐怖異常,乍看起來好像只剩下半邊臉孔一般,那樣子簡直比來自地獄的幽靈還要怕人。
“啊——”梁冬旭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緊張和恐懼,大叫一聲之后,頓時嚇昏了過去。
那婦人連忙將昏倒的孩子交給穆無雙,往前走了一大步,借著火折子的光,瞪大了雙眼,看著黑衣老伯說道“相公,真的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那黑衣老伯用獨眼看著婦人,干裂的嘴唇忽然微微顫動起來,好像要說什么話,但又忍住了,只是任由那只獨眼開始泛點淚花。那淚花逐漸成了淚水,順著那張奇丑的臉,好像小溪一般的流了下來。
“相公,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話畢,那婦人走近黑衣老伯,伸出顫顫微微的手,準備去輕撫他的臉龐。
“我不——該來——可是——我來了——我沒想——到你會來——可是——你真的來了——”那人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說過話一樣,說出來話竟然都是斷斷續續的,在這樣的氛圍之下,這些斷斷續續的話語說出來,更是讓穆無雙覺得異常的可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婦人伸出顫抖的手,觸碰到那個黑衣老伯的臉龐。她剛一觸碰,就立即把手縮了回來,因為她的手根本感受不到正常人應該有的體溫,那黑衣老伯臉上的溫度,簡直如同冬天里的冰!
“你——走吧——不要——再留在——這里——”那黑衣老伯忽然斷斷續續地而且十分生冷地說了這么一句。
“我是要走,可是我要帶著你一起走,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痹挳?,那婦人伸手,就像拉起黑衣老伯一起走。
“我走——不了——你看!”話畢,那黑衣老伯抬手一指面前的左前方向。景幻雪等人一起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借著火光,大家看到在黑衣老伯的左正前方,還有一個巨大的空間。在那巨大的空間里面,竟然是白骨如山。折讓景幻雪和穆無雙頓時一驚,穆無雙不禁大驚失色,心道“怎么這么多的白骨啊?這些白骨是怎么回事?。侩y道這里的主宰是個吃人的怪獸不成嗎?天哪,那這怪獸要吃了多少人,才能累計這么高,如同小山一樣的白骨堆啊——這可比武夷山看到野人山洞旁的白骨多出好幾百倍呢?!?
“相公,你在這里做什么?難道就是搬運這么白骨?”那婦人連忙問道。
“我能——活著——就是要——把這些——白骨都——運出去——否則我——也早死了——”那黑衣老伯斷斷續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