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大隊長結束了演講,叫虞書欣上前分肉的時候,一道反對的聲音突然從人群里發出,“慢著。”
眾人不約而同望向了說話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寡婦。
只見,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直通稻谷場中央。李寡婦從這條道,款款走出,逐漸靠近大隊長和虞書欣。
“我不同意?!彼岣呱ひ粲趾傲艘宦?。
憑什么不同意?又沒吃你家的肉,你操的什么心?何大隊長心道。
他覺得李寡婦腦子有病,本不想搭理,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意思直接將人打發走,于是,他隨口問道,“為什么不同意?”
站在他旁邊的虞書欣則挑起了眉頭,靜靜地看戲,那嘴角不自覺向上勾起,似笑非笑。
笑吧笑吧,一會兒,你可就笑不出來了。
李寡婦不無得意地想。
她斜睨了一眼虞書欣,然后揚起下巴,面向何大隊長義正言辭道。
“當然不同意,這丫頭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花我的,養了足足六年,現在翅膀硬了,非要搬出去住。
這搬出去,和我們一刀兩斷,我就認了,但怎么說,也養了六年,總得拿回點利息吧。
我也不要別的,眼前三條豬肉,全歸我。”
別說三條豬肉,就是四頭野豬,她都想扒拉回家,但那根本不可能。
周圍可有一群虎視眈眈,等著分肉的,她要是敢提出來,一準被這些人給手撕了。
不過,多了三條,也算收獲不小了,尤其,何大隊長有意給虞書欣挑的可是好肉,取自豬背脊下面的肚腩部位,俗稱五花肉,這皮,這豬油,這紅肉,可謂界限分明,分層清楚。
她連豬肉拿回家怎么做都已想好了,一條煉油,一條炒菜,一條用鹽碼起來,以后慢慢吃。
李寡婦越想越興奮,視線不自覺地跟著那三條五花肉轉悠。好像,豬肉全歸她已經板上釘釘了。
“李春花,你不會是想吃肉,想瘋了吧?這種借口也好意思提?”
“她不是想吃肉想瘋了,我看,她已經瘋了?!?
“可不是,這里有三條呢,她都想抱回家,也不怕撐破了肚皮!”
“想要肉,就直說,非扯什么養育六年,那是書欣丫頭給你家做牛做馬六年?!?
“吃不飽,穿不暖,也沒正經扯過布買過衣服,算哪門子養育之恩。虧她好意思提,我都不好意思聽?!?
……
何大隊長還沒來得及變態,人群里就爆發出一陣嘲諷之聲。
與其說,他們是為虞書欣抱不平而發聲,倒不如說,他們是不滿有人試圖破壞規矩,妄想多吃多拿,而抱屈。
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么讓你特殊。抱著這個想法,沒有人同意李寡婦的提議。
何大隊長對這一現象自然是樂見其成,只聽他一板一眼正色道,“正如他們所說,我不能把這三條豬肉給你。這是書欣丫頭的。”
說罷,也不管對方紅了又白,白了又黑的臉色,不由分說就把手里的三天豬肉遞給了虞書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