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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這邊怎么想,馮友明那邊卻是一片愁云慘的光景。
方老太見老伴拿著報紙,半天不翻一下,不禁暗暗納悶。
等走進一看,見他緊擰著眉毛,就更納悶了。
“我說,你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事,讓你這么愁眉不展的?”
“還能什么事,就上次我跟你說的……”
“你是說給你學生寄了書本,卻沒有回信的事?”
“嗯,”馮友明點頭,“而且,昨天我特意打了電話到下河村那邊的公社,可惜,等了半天,卻只得了一句話,說肖老頭根本不在下河村。”
肖老頭這個人是個憊懶的性子,輕易不會挪窩,看他這么多年一直待在南圩縣城就知道了。
現在卻突然離開了下河村,那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另外,他本來想找肖老頭打聽一下自己的學生近況,現在一個兩個都失了聯系,他怎么可能不犯愁。
“聯系不上書欣那個丫頭就夠煩的,現在連肖老頭也斷了聯系,我都恨不得馬上回一趟下河村了。”
方老太“……”回去?你確定?
不要說他現在在研究院的工作,讓他根本脫不開身,就是他有空閑,也不見得他會千里迢迢趕回去。
畢竟一把老骨頭了,這舟車勞頓的苦可不是好受的。
她暗暗翻了個白眼,提議道,“你再去找孫興云問問好了,他不是才從那里回來沒多久么。他肯定知道一點什么。
你上次不也說,他支支吾吾,好像瞞了你什么嗎,再去問問好了。
實在不行,給他灌點酒,沒準不用你問,他什么都招了。”
聞言,馮友明放下報紙,一拍大腿說,“對對對,還是得找孫興云,那老家伙一定瞞了什么。”他起身準備往屋外走。
方老太太急忙喊了一聲,“你現在就走么?要不要把酒帶上?”
酒是方玉瑩之前才帶來的,說是特意買的洋酒,度數比較高,在四十多度。
若是在平時,她肯定不會主動提這酒,畢竟太烈了,喝了容易一醉不醒。
不過現在不一樣,老頭子要去給孫興云那個老酒鬼灌酒,自然得選這種烈酒。
馮友明聽了她的話,連忙往回走。“那酒是不是放在書房了?”
“嗯,在書房拐角的那個壁櫥里。”
“行,我把酒給帶上。”
他一個箭步沖進了書房里。在壁櫥里找到那兩瓶洋酒,拿在手里,然后,往屋外走去。
“不用等我回來吃飯。”
他一邊說,一邊跨過了門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等他到了孫宅的時候,孫興云正在屋里喝茶。見到他來,還微微愣了一下。
“你怎么來了?”問完,視線瞥到那兩瓶洋酒,頓時眼睛都直了,
孫興云輕咳一聲,故作矜持道,“快進屋里坐,真是稀客啊!”
半點未提那酒,但是那視線卻跟黏在那上面似的,看的馮友明有好氣又好笑。
“行了,別假客氣。我今天是來找你喝酒的。今天我們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你就帶了兩瓶,怎么夠?”孫興云撇嘴。
馮友明不和他計較,好言解釋,“你不懂,這是度數高的洋酒。后勁大的很,這里差不多兩斤了,完全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