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典膳領(lǐng)了什么罰?”孟皇后聽了半天總算是開口了。
吳妃目露喜色,皇后要是再不吱聲,她后面的話就不好繼續(xù)往下說了,說多了顯得她別有用心似的。
她也確實是別有用心。
這么多年下來,很多事,她都習(xí)慣性的攛掇蘭妃出面,話里話外卻又打著為蘭妃好的幌子。
蘭妃自己蠢不知道,圣上與皇后卻是心知肚明的。
想到這,一向故作莊重的吳妃忍不住下拉著嘴角,比起她,皇后也不遑多讓。為了個賢良淑德的名聲,卻事事讓圣上在前面為她出頭。
她在中秋宴會上算計賀萍一事,明面上是她和蘭妃聯(lián)手做的,但事后,圣上卻只罰了她一人禁足,且冷落她至今。
不得不說,這回她還真是失算了。原本是想要打消圣上的猜忌,卻偏偏不小心犯了圣上的忌諱。
“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被枕邊人算計,更何況那男人還是個手握天下權(quán)柄的帝王!”
這句話是她被禁足宮中,不能參加秋獵時,弟弟吳振托人帶給她的,除了這句話,還有不少銀票。
深宮里的宮人,大都是些趨吉避兇之輩,見她被圣上冷落,日常上就有些輕慢。
后宮嬪妃若是失了圣心,那在這深宮里,將是寸步難行。
她與蘭妃分管宮務(wù),各宮宮正都以蘭妃為首,沒辦法,她只好多撒些銀兩,讓自己日子過得舒坦點。
這次能及時得到東宮膳食出問題的內(nèi)幕消息,除了原本安插的暗樁,就是得了她好處的那些小宮人起了作用。
太子受傷致殘,如果好不了,那她的祉兒……要是因為她,影響到祉兒可就不太好了。
照目前的處境,她還須得夾著尾巴做人,不能再招圣上厭煩了。
理清了思路,吳妃斂色,擺出一副莊重姿態(tài)。
“五十杖刑,聽說沒留任何情面,打的皮肉綻裂。”見吳妃走神,蘭妃便開口回了皇后的話。
“這么重……”孟皇后沉吟道。
不緊不慢輕撫肚子的手也停了下來,怔了會又說道“既然這樣,那還是身體要緊,讓他先好好養(yǎng)著吧!回頭跟司膳司司正說一聲,再派個典膳去東宮當(dāng)值。”
“是!”兩人連忙起身應(yīng)了。
吳妃心里暗自得意,逮著機會沖蘭妃眨了下眼睛。
蘭妃挺直脊背,微垂眉眼,眼神飄忽望著某處地方,就是不搭理她。
吳妃沒辦法,只得伸手猛扯了下她的衣袖。這呆頭鵝,來之前不都講好了嘛,這會又想退縮。
蘭妃無奈,抬頭,眼巴巴地望著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孟皇后瞥見蘭妃那避之不及的傻萌樣,笑了笑,擺手道“都坐下吧!
二郎和三郎搬出內(nèi)宮有段時日了,你倆要是不放心,趁著這機會也從司膳司挑兩個人去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蘭妃屈了屈膝,正要開口,吳妃卻搶了先“妾身和蘭妹妹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圣上和皇后娘娘樣樣都考慮的極周全,我們姐妹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才怪。”蘭妃瞅了眼吳妃,心里哼道。
真是的,這么會說話,干嘛不自己開口,等別人開口了,又在那假客氣,做好人。
也不想一想,這么長時間了,圣上為什么不去清寧宮?
……
……
周九如帶著賀詩倩進東殿時,正好與吳妃和蘭妃她們撞上。
看到賀詩倩,吳妃一陣心堵,自己的辛苦算計,到頭來卻便宜了賀家二房的姑娘。
誰能想到圣上那么嚴謹?shù)娜耍谷灰矔试S自己嬪妃的堂妹做太子妃,這不亂了輩分嘛?
早知圣上跟任何一個朝代的君王一樣,并沒有什么不同,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