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兩天那場雪后,這一會陰天,一會下雨的建鄴城,終于迎來了真正的晴日。
“天氣不錯。”
太初宮,仰頭看著白云飄浮的藍天,周九如心情大暢,迎著晨曦伸了個懶腰。
柳青帶著幾個小宮女剛從花園里采了兩籃子梅花回來,準備做梅花餅。見周九如只穿了件藕色夾襖,站在廊廳,趕緊進屋拿了件絳紫鑲白狐貍毛的斗篷給她披上。
原本圍著周九如轉的正歡的小狐貍,看見這件斗篷,心里拔涼拔涼的,立馬聳著尾巴,一步一步的往柱子后面隱去。
“你跑什么?”
周九如招呼它“快回來,冬日難得這么好的天氣,我帶你出去溜溜。”
小狐貍仍躲在柱子后面無動于衷。
“你……”
周九如指著它,氣鼓鼓地道“小白,你信不信,本宮這就讓人剝了你的皮做暖手的袖籠。”
小狐貍一聽,圓滾滾的身子更是抖成了一團。
柳青正想勸勸公主,跟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小獸置什么氣?沒等開口,便有一道暗沉好聽的聲音傳來“這大清早的,你跟一只狐貍較什么勁?”
晨光之下,院子里,一身素色短衣的衛斯年,持劍,神采奕奕的站在那。
柳青轉身,向前踏了一步,領著幾個采梅花的小宮女行完禮,便退下了。
有衛二公子在,公主就沒空跟誰置氣了。這位郎君就像一個閃閃發光的太陽,他總是有辦法讓公主忽略其他人,只圍著他轉。
“我哪是跟它較勁。”
周九如十分嫌棄地說道“就是覺得它不識好歹,也不想想看,我要是真拿它怎么著,會這么好吃好喝的供著它?”
“你瞧瞧它都胖成什么樣了,帶它出去溜溜,減減肥,也免得被千月喂撐死了。”
這小狐貍剛開始不習慣毒藥的味道,怕千月怕的要死,現在習慣了,每天不吃點千月煉制的毒丸,還不行。
數落完,腳步輕移,瞬間,人便站在了衛斯年的面前。見他鬢角有汗,頭頂還蹭蹭的冒著熱氣,面如桃花甚是好看,便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
“內息平穩,宗師境界已經穩定了下來。”
說著,圍著衛斯年又轉了一圈“你其實不用像大長老那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他出身暗衛,習慣使然,你用不著學他。”
提到燕一,周九如便有些晃神,快過年了,大長老還沒回來,離上一次傳訊的日子,都過了一個多月。
見她眉尖微蹙,衛斯年右手微光一閃,手中的木劍便自動蛻變成了一把不起眼的短劍,他隨意往腰間一別,伸手幫周九如系斗篷帶子,系好,還摸了摸帽子邊緣那鑲得無一絲雜色的白狐貍毛。
“成色還真是不錯,難怪小狐貍要躲的遠遠的。這趨吉避兇乃動物的本性,你穿著它同類做的衣服,還想它跟你親近啊?”
周九如仰頭“我生日的時候,你不也送了一件火狐披風。”
見她轉開了注意力,衛斯年拍拍她的肩,笑道“好了,別不高興了。說吧,想去什么地方,本公子陪著你便是。若帶著那只小狐貍,你還得費心思看顧它,笨狐貍最喜歡東跑西竄了。”
衛斯年邊說,邊抽空瞟了眼躲在柱子后面的小白狐。那小狐貍身子又是一抖,也不裝委屈了,一個飛躍,從廊廡跳到花叢樹木間,瞬時沒了蹤影。
“你也不用擔心大長老。”衛斯年神色肅穆道“若真是以命相搏,在這俗世除了你,目前還沒人能要得了他的命。”
周九如心頭一暖,眼里終是漾起了笑意,抽出他腰間的木劍,細細把玩了一番。
“你這桃木劍展開色如紫銅,鋒芒畢露,有銳不可擋之勢;合上卻猶如黑炭,內斂的比掛在孩童房間的避邪物什都不如,拿在手里除了比一般的木劍重,也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