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你不能去。”王公公走后,鄭嫣瘋了似的跑進屋內。她記得真正的鄭嫣嫁入薛府的目的,她記得那時鄭嫣的決絕與狠戾。
“你若不想我有事,我便不會有事的。”薛定波看著急得眼睛發紅的鄭嫣笑著說道“將門子弟,當以此為榮。”
“可是···”鄭嫣有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口,“我求求你,不去好不好,我去求姐姐,你昔年舊傷未愈···”
“嫣兒”薛定波握住鄭嫣的雙肩,看著她的雙眸說道“天生吾身七尺,總是要捐軀報國難的,食君之糧,殫君之憂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的,對吧?”
看著眼前漸漸平靜下來的鄭嫣,薛定波繼續說道“西北戰事,關系國疆,我薛家一門英烈,我輩亦當如是。”薛定波頓了頓,此刻眼眶已經血紅“況且我父身故西疆,卻尸骨無存,我定是要去探上一探,究竟是匈奴頑劣,還是歹人作祟。”
鄭嫣哪里管薛定波此刻動的什么心思,她的眼淚早如落雨般,一滴一滴地落在點翠閣這鶯歌燕舞,夜夜笙歌之地。
帶著鄭嫣回到將軍府,如今卻該稱為親王府了。
薛定波便吩咐薛媽幫他收拾行囊,同時連夜叫來仲余“我父身故,唐王派我戰前領兵抗匈,你且去召集我父城中舊部,我們明早辰時府門外集結出發。”
“公子,此事有古怪。”仲余心里清楚老將軍是何等的驍勇善戰,而且這兩年捷報頻頻,這最后一役更是直逼匈奴老巢。就算匈奴人垂死抵抗扳回一城,也遠不可能害了老將軍性命。再說這薛定波雖然是少年天才,武功卓絕,如今又斬殺了蛭妖,如虎添翼;可他畢竟未曾領兵,身無功名,唐王如此草草將其派入戰場,如何服眾,難道就憑他是已故薛老將軍的遺孤嗎?
“仲余,不必再說,這段時間怪事頻頻,先是錦書,再是青冢,如今又是西疆,樁樁件件都指向我們薛府,只怕是如今箭在弦上,我已無選擇。倒不如先人一步,也不至于處處受制于人。”薛定波何嘗沒有想到這其間的利害關系,只是君要臣死,為臣者還能如何?最重要的是,他要盡快趕去西疆,否則時間再拖下去,只怕是沙場之上再沒有一絲他父親的痕跡可循。
“是,公子。”明白薛定波的決心和用意后,仲余不做停留,立刻出府集結人馬。他心里明白,公子已經做了背水一戰的打算,而公子最后的砝碼和可以信賴的人就是這城中老將軍留下的八百驍騎暗影。
“薛郎”鄭嫣坐在臥房階前看著一臉疲憊神色的薛定波,說道“當年我就沒能攔住你,想來如今我依舊攔不住你”鄭嫣看著薛定波微笑道“那不如你再陪我看看這月色?也不知道西疆的月色有沒有這里這么美。”
薛定波不解鄭嫣的話,只當她是在說酒肆勾欄之事“嫣兒,我與那琴娘并沒有發生什么,我只是···”
鄭嫣作出噤聲的手勢“你聽草地里有蟲兒在唱歌。”鄭嫣笑了,眉眼彎彎,恍若初見。
薛定波心頭一悸,隨即坐到鄭嫣身邊,望著如水的月色,聽著蟲鳴,心境竟是這段時間難有的輕松。
“親疏父母,妻子兒女,兄弟手足,皆不過一世緣法,緣來緣去,莫要強求。”沉默許久的鄭嫣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你此行兇險,前途難測,若是不幸遇難,不必怕,千萬等我,山高水遠,我定能找到你。”鄭嫣望著薛定波眼神無比堅毅,薛定波竟被她看得不禁點了點頭。
說罷,鄭嫣解下腰間的虬龍佩系在了薛定波的腰上,繼續說道“你需得時時帶著它,這樣你有危險它才能告訴我。”
薛定波不解她何意,但也不想多問,她說什么他便聽著,他希望他全都乖乖聽話,她就可不再為自己擔心。
“嫣兒,你的眼睛真好看。”薛定波望著眼前與平時判若兩人的鄭嫣,眼含笑意地說道。
鄭嫣似乎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