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并無激將之意,無凡卻拍案而起,怒道“不過兩個十五歲的小毛孩罷了,有什么鋒芒可以避的,待我去與他們戰過一場。”說話間,無凡身影一晃,已然消失在營帳里。
清明嘆道“看來這次不得不戰了。”清明舉步出營,只見無凡站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正在尋覓北烈陽和秋不二的蹤跡。
找了一陣,無凡朗聲道“北烈陽、秋不二,何必藏頭藏腳,出來吧,我與你們公平一戰,不要讓我無凡看不起你們。”無凡身邊,忽然多了個身影,正是傷勢痊愈的幽無同。
無凡掃了他一眼,冷冷問道“你來干什么?”
幽無同道“北烈陽和秋不二是兩個人,你一個人對敵,太過吃虧,我和你并肩作戰。”
無凡道“我要與人聯手,也會選擇清明,你這個敗軍之將,也配和我聯手?”
幽無同早就習慣了無凡說話做事的風格,臉色如常道“上一次,我可是差點要了秋不二的命。”
無凡道“若不是用靈符,你能重傷秋不二嗎?”幽無同道“之前你和秋不二對戰,也發出了靈符,不是也沒傷了他嗎?”
無凡聽了,火上澆油,怒道“滾蛋,今日我寧死不用靈符。”幽無同本來要助戰,卻惹得無凡大怒,他嘆息一聲,跳回地面上,不再說話。
北烈陽和秋不二緩緩走出叢林,與無凡遙遙相對。北烈陽道“無凡,你想公平一戰,請問,什么叫公平?”
無凡見兩人現身,縱身躍到地面上,落地時聲息皆無。無凡身形看似柔弱,卻戰意沖天,朗聲道“我一個人在這里,不用靈符、法寶,與你和秋不二一戰,無論勝負,別人不會插手。”
北烈陽搖頭道“無凡,你以為這就是公平嗎?你們人族占據地淵膏腴之地,修煉資源無數,我們則在黑霧森林里與荒獸搏斗,苦尋一絲進階的機會,這是公平嗎?”
無凡俏臉含霜,冷聲道“兩千年前,我人族降臨地淵,在碧水平原艱苦求活,直到水連城大人、石墨大人橫空出世,才奠定了我人族如今之基業。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向天爭、向地爭、向角人族爭、向荒獸爭來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浸潤著我人族戰士的鮮血,你今天跟我講公平,為何不去和荒獸講、和虛空獸講?”
北烈陽聞言怒道“只有你人族流血犧牲嗎?我角人族降臨地淵五千年,犧牲過多少英才?如今只剩下一萬族人,苦守黑霧森林,地淵今日之局面,難道是你人族一力開創的不成?”
無凡和北烈陽說的都是實情,角人族雖然如今困苦不堪,縱觀歷史,卻當得起地淵擎天之柱的稱號。角人族長期鎮壓黑霧森林,與高階荒獸對敵,犧牲的戰士,密密麻麻沉積在歷史畫布里,將歷史都染成了血色。
角人族曾經在一千五百年的悠長歲月里,保持了對人族的實力碾壓,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滅絕人族,任人族在碧水平原繁衍生息。而人族則趁勢而起,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開創出煉氣之法,五百年內,便雄霸地淵,將角人族全族趕回黑霧森林。
角人族和人族的犧牲都足夠厚重,只是,角人族的犧牲讓他們愈發虛弱,而人族的犧牲,則為他們奠定了崛起之基,如果將時間拉長到千年的刻度,時光對角人族和人族都是公平的。
只不過放到眼下,人族少年修士和角人族少年修士之間,那座被稱為公平的天平,早已被巨大的資源差距壓得向人族無比傾斜了。
人族煉氣修士在清明的帶領下,走出了營寨,列陣準備迎敵,無凡朗聲道“北烈陽、秋不二,我與你們之間,必然有生死一戰,既然戰場是我們選的,那么時間便由你們來選,若要戰,便上前一戰,若是不戰,那便滾吧。”
北烈陽臉色陰沉似水,怒道“我們既然現身,當然要一戰。要戰便戰,不用說什么公平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