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里距離,一夜即至,晨曦初現,飛舟開始穩穩下降。陽光被高大的樹木遮擋住,天色變得昏暗起來。大荒嶺上,林木茂密,陽光不能直射到地面,卻比黑霧森林明亮許多。
北烈陽等人下了飛舟,只見數十個男子,衣衫襤褸,戴著鐐銬,清理著道路兩側的荒草灌木,鐐銬撞擊,發出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
北烈陽臉色一沉,道“石騰,這是何意?要給我們下馬威,想讓我們當階下囚嗎?”
石騰忙道“烈陽兄,你誤會了。大荒嶺上,林木荒草生長得太快,幾天不清理,道路便被掩蓋住。千樹師兄命人日日清理,為的是守住這條新開辟出來的道路。”
北烈陽道“這些人是怎么回事?為何戴著鐐銬?”
石騰道“這些人是千樹師兄抓住的,他們在大荒城內犯了罪,被罰來清理道路。”
北烈陽點點頭,不再問話。石騰帶領眾人,沿著道路向前。一刻鐘后,眼前霍然出現一片巨大的空地,一座木頭建起的大城拔地而起,正是大荒城。
一根根巨大的木頭緊挨在一起,形成了大荒城的城墻。高達五丈的城墻上,爬滿了荊棘,尖利的荊棘之上,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此時太陽剛剛升起,晨曦灑在高墻上,木頭和花朵散發出陣陣的幽香,好美的一座城。
石騰見眾人的神色,嘆道“我剛到大荒城時,和你們一樣震撼。這么美的城市,簡直是人間仙境。進了大荒城才發現,這樣的一座城市里,竟然隱藏了無盡混亂和罪惡。”
混亂和罪惡?石騰繼續說道“大荒城內,聚集了數十萬人口,其中很多人是在碧水平原活不下去的修士,有他們在,這座城市便充滿混亂。”
北烈陽忽然憤怒起來,心中暗道“大荒嶺原本是角人族的。這么美的城市,如今被一群窮兇極惡之徒占據。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這些人全部趕走。”
石騰見到北烈陽的神色,嘆道“以千樹師兄之能,也無法肅清這座城市。這座城市如果少了破軍利矛鎮壓,每天流的血都會將道路染紅。”
北烈陽搖頭道“花千樹才來大荒城多久,若是照你所說,大荒城豈不是早就被殺成鬼蜮,怎么能有數十萬人口?”
石騰道“烈陽兄有所不知,大荒嶺周圍,每天都有人源源不斷進入大荒城,有人揚名立萬,有人碾為灰塵,如今剩下的數十萬人,不過十中存一罷了。”
北烈陽嘆道“我聽說碧水平原地廣人稀,物產豐饒,怎會有那么多人過得不如意,非要往荒獸縱橫的大荒嶺上跑?”
石騰搖頭道“烈陽兄,你勇則勇矣,卻不知碧水平原上,人心險惡之處,尤勝兇獸。加上大荒嶺上靈花異草頗多,眾人逐利避害而來,擋也擋不住的。”
北烈陽等人邊走邊說,很快走到城前,眾人這才發現,大荒城沒有城門,悠長的門洞如一張巨口,吞吐著往來不斷的人流。
城門一側,插著一支利矛,樣式與破軍一般無二,矛尖上挑著一顆荒狼的頭。城門另一側,豎著一根劈為兩半的巨木,上面有寫著很多黑字。
北山跑到巨木前,念到“城內殺人者,殺。城內放火者,殺,城內強奪者,殺,城內斗毆者,殺……”
北山一路念下去,竟然念了五十四條之多,犯了哪一條都是殺無赦,黑色的字體中,竟然念出了血淋淋的味道。
荒雅道“怎么犯什么事都要殺,這樣殺下去,大荒城還能有人活著嗎?”
石騰道“這些律條,是千樹師兄來了之后立下的,開始時城中之人紛紛反對,如今漸漸接受下來。”
南潯疑道“怎么又接受了?”
石騰肅然道“不接受律條又以身犯戒的人,都已死在神矛破軍之下。”
南潯搖頭道“我在試煉場內,見過花千樹,看他的樣子,豪爽直率,不是好殺之人,為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