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俠客都只是面無表情的坐著。我頓悟,這是害羞了,誠然現(xiàn)在該害羞的是我,可忘乎禮數(shù)從水中救人的卻是他,想到此處不由也紅了臉頰縮回錦被中。
晚間這一回浴桶烏龍倒也算是件幸事,俠客自知我現(xiàn)在是如何如何,便起身枯坐了一整夜。
我自獨享了一夜的雕花錦床,順勢也解了最近趕路的周身疲乏。
于是第二日一早,便見俠客眼底有了青痕一片,是人瞧了都知是整夜未睡,甚是愧疚,我悄然走上前想要討好,卻被他冷聲拒絕,只抬手理了理自己未有褶皺的衣衫,像是在等待什么。
才吃完早飯,老管家便來恭請俠客。
說是探花郎又來催,可怎乃身子骨實在太柔弱,不易親自前來。我抬手剝了顆脆皮核桃,打破了這方的寧靜,俠客微微皺了眉,回絕了管家,說是現(xiàn)在藥引還未到。
我白了白他。自是那老管家年事已高未能聽出這話中意思,也能知道,他這廂來請人怕是請不成了。他卻要弄個藥引說辭,來以此掩飾自己醫(yī)術(shù)不高。
見管家已離開,俠客坐下意欲跟我分吃核桃仁。
我收了核桃仁“且不說你要如何救探花郎,可現(xiàn)在已有兩日,我都未能見過朋友,還不知他們生死,你是不是也該跟我講講你救人的法子了!”
俠客不以為意收回了手,點點頭。
原來那探花郎無病,只是為避人耳目才裝病,將任職生生拖沓到現(xiàn)在。
而府內(nèi)御醫(yī)卻都不知,日日給他開著甚是稀罕的藥方,待時日一多這無病之人便也有了幾種怪病,需得每日服湯藥,才能緩解癥狀,只是上不得朝堂與奏章,成了藥罐子。
我聽到這才有些恍然大悟,將核桃仁攤在俠客面前說“那你剛剛說的藥引子又是什么?”
他輕輕笑了。
伸手拿了顆核桃仁放在口中咀嚼覺察味道不錯,他轉(zhuǎn)頭說道“那你可知梁煜,平生中最怕的是誰?”話落間打量我一番,搖頭道“想來你不知,也自然不用提那鎮(zhèn)遠大將軍的事,姑且你還是再剝顆核桃吧。”
誠然他說的我的確是不知。
我收了手,將剩余的核桃仁拿回來。
俠客見狀有些詫異道“你可知核桃仁吃多了并不補腦?”
我昂了昂頭冷聲道“你既是不告訴我,那也別吃核桃仁!”
說是朝廷黨派分三塊,一是梁煜,勢力遍布大小吏房。第二個就當屬開國侯,雖然已年近八十高齡,但承蒙天恩得了個極聰明伶俐的孫子接掌朝中安插的各方勢力,所以勢力仍與梁煜不相上下。
至于這第三個人并非是文臣,乃是武將。率領(lǐng)親兵和十萬鐵騎常年駐守在關(guān)外,保得一方安寧。而他也是這三股勢力中唯一肯效力皇帝的,所以被梁煜痛恨,被開國侯孫子彈劾,卻憑借手中的軍權(quán),和屢戰(zhàn)屢勝的功績,在朝堂可以獨占一面。
聽到這我也想起晏修遠曾說過前線戰(zhàn)事吃緊,便問“他就是藥引?可這將軍遠在邊關(guān),總不能為了梁煜率鐵騎到金陵,更何況他又為什么幫我救人,沒有理由!”
可俠客不以為然,將核桃仁盡數(shù)吃盡,才拿起錦帕擦了擦手,對我淺笑,又推過來一整盒核桃,起身背對我說“沒有理由,那便給他一個。”
我不知他如何打算,只是看著面前的一整盒核桃,心中略有不甘,但為了能夠救出欒溪忍了。
同時,院中傳來聲響。
我剝開第一個核桃后對著俠客喊道“探花郎來了!”
才剛躺在床榻上閉目而息的俠客睜開眼“仲靈,你去外邊剝核桃”
我抱著食盒呆了呆。是以探花郎對我不是外人,便上前怒道“你不要太過分,這一食盒核桃仁算是你的報酬!”
但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