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司雖承了云稠帶的情卻因懼怕著昭華,只能匆匆點了頭“自然,仙職更重要!”
待茶過三巡我欲回晚晴塢,故而,便尋了個由頭送冥帝司出宮。
只是今日晚晴塢內(nèi)空無一人,欒溪避開了其他宦官宮女,單單備了桌酒菜等我回來。我懷揣迷藥才剛跨進內(nèi)院時,便遠遠看到,那抹嫣紅背影,不免心中有些倍感凄涼,緩步上前將早已醉酒的欒溪攙了起來,豈料這一世她酒量不怎么好,眼中突突落著淚哽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不幸被圣上看中做了妃,”話落間身子一歪倚著廊柱睡了,我瞧著未干的淚痕,攏了攏欒溪額間碎,從未相欠,你始終都是欒溪。
照拂好欒溪后我便提著剩余的酒獨自來到院中,自五百年前在九重天失了心算起,還從未有今日這般想要一醉方休。
我猛灌幾口便索然無味,凡界的酒不比幽幽谷,沒有了醇香,就好似人心一般,成不得真,酒壺應(yīng)聲而碎,卻傳來男子聲音“你若是感覺未喝盡興,不妨隨我同去個地方大醉一場如何?世間道不盡的恩怨惆悵,卻都可以在這甘泉之中了卻,”話畢遞來一壺酒。
不知何時皇帝老來了晚晴塢,又恰好見到我于院中醉酒,便看出不大盡興。
原想推辭一番轟他出去,怎料這壺酒香氣異常撲鼻,竟不比我當年偷喝的酒泉差。
品一口,醇香便于齒間留戀輾轉(zhuǎn)。
不得不高看,這凡界的皇帝。待半壺酒飲盡我已微醉,由著皇帝拽了出去,癡癡遙望頭頂月光,繼而忘卻了困擾已久的諸多煩心事,錯把他看成昭華,于樓閣之間忘乎所以,只想隨那人在一處。金陵皇城喜繁華,所以宮中所建花園皆是富麗堂皇,早不見當初那份淡雅之氣,卻有處例外,于東宮外三里處甚為僻靜,乃是塊清閑地。皇帝帶我來此,怕是也費了番心思,只不過先前有過昭華,后來又有了俠客那替身被拒的那一遭傷心事,這心上已傷痕累累,抬手再欲痛飲幾口卻覺酒壺不知間竟落在地上,俯身撿起時腳下踩到一方圓物,身子一歪竟順著草坡滾落下去,亂了,也亂了此間情。
許是皇帝老原就容貌俊俏,如此這般貼近了看,天上地下到還真找不出去相同的。抬手撫上那雙如海般雙眸,他也不過輕輕閉上了雙眼,竟未有防備的避開我,不覺心中升起了一抹好感來,嘴角也蕩漾出笑容,指尖緩緩滑落下去,停在他那片薄唇之上微頓了頓,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說“是薄唇,男子薄唇皆會薄情!”話畢悄然轉(zhuǎn)了頭,瞧著遠處紅瓶。
皇帝被這話說的有些呆滯,順著目光看去挑了挑眉,忽然握起我的手撫向胸膛,喃喃說起了一番酸人話。這美酒配酸話極為醉人,話語間我打了哈欠,意欲推開皇帝老起身回晚晴塢好好睡上一覺,眼前卻一晃,芳香劃過,墜在懷中昏睡。
可鼻尖那股似有若無的龍涎香猶在,惹得人心尖恍惚直想睜開眼將那人看得清楚。昭華施了迷幻術(shù),這番下來沒三四個時辰不醒,撿起了紅瓷瓶,嘴角淺笑,仲靈到底是不抵冥帝司,一瓶迷藥竟換了云稠帶,還自以為做了門極合算的買賣,抬手將佳人抱于樹下,夜空中便閃身出了一抹暗影。若昭華再不施法迷昏仲靈,他怕是撐不住了,冥帝司手握綢帶,徑直走向昭華作揖行禮,因口訣不熟練,苦練之下反倒是將自己給傷著了,這才跑來求解。
第二日醒來,額頭微痛,我抬眼看過去,便見案上放的紅瓷瓶,回想昨夜人影模糊不清,像是極熟悉,又像不熟,便抬手倒了杯茶。
想不到這凡界的酒還算是不錯,一壺便能讓我睡到如今這個時候。
忽而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眾宮女端著羅列好的玉釵步搖侯在門口,為的桂嬤嬤,清了清嗓子才伸手扣響房門喚著我。
饒是我昨夜醉酒如今眼眸有些腫,同樣欒溪亦是,此番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