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貴妃于表面雖甚為莽撞,暗中卻藏著不少道道,然我本就只是為了重筑欒溪仙身而來,并不想過多參與這凡塵中諸多俗事,她這番話說的,倒是有些多余了。如今請我來柴房走一遭,大抵也是因為正逢了那皇帝的寵,是以我不在乎,旁人卻吃醋了,一夜春風(fēng)暗度后,貴妃終是沉不住,變了臉色。
索性這些小九九,我百年前多少也見識過,倒不陌生這些個女人手段,只是怕起了頭,便有糾纏。
繼而一撩起紗袖,我說道“既然是這樣,貴妃怕是要多慮了!”
指尖一頓,貴妃有些詫異我答應(yīng)的如此快。
而當(dāng)皇貴妃領(lǐng)著人浩浩蕩蕩離開晚晴塢之后,欒溪便只身跑去天祿閣找昭華,屆時昭華正提筆批奏折,但又礙于知曉晉朝已走末路,下筆便遲疑了些,終歸是做人皇,原沒有九重天的天君要更難做。
忽而天祿閣傳來吵鬧聲,門外宦官忙跑進來說“啟稟皇上是洛才人,說是她才剛與仲答應(yīng)同在一處,卻不知皇貴妃突然進了晚晴塢中,仲答應(yīng)失了禮,便被貴妃帶去了自己宮中,音信無!”
昭華放下朱筆“擺駕西宮,朕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見昭華怒了,宦官俯于地面,模樣驚恐。
皇貴妃見放了軟話,便也不留我,命人打開柴房,抬頭卻正見皇帝老走過來,怒氣沖沖。
貴妃變了性情,上前討好“臣妾有失遠(yuǎn)迎,請您怪罪!”話畢拉底了胸口“您操勞國事,臣妾這里給您備了雪煲湯好養(yǎng)”
皇帝抽出衣袖,疏離道“無須你費心,仲靈為何現(xiàn)在你宮中,犯得什么罪名,皆告訴朕!”
聞言皇貴妃僵笑道“都是小事,不重要,”而后,便悄然對我打起眼色,意欲此番討個人情,先瞞過皇帝,屆時待風(fēng)頭過去了,再細(xì)談一番沒說的事情。
我甚為大方踹開柴房,毫無儀態(tài)“不過品茗而已。”
皇帝老笑了“愛妃,你是在柴房品茗,又是為何,會落得滿身塵土,倘若貴妃所言屬實,那便是洛才人跟朕說了假話?”
心中一驚,我竟駁了欒溪的話,一時間進退兩難,佯裝道“既是重在品茗,又不在地方,更何況貴妃娘娘極為特殊偏偏要請我在這柴房中靜坐,盛情難卻,我也只能客隨主便坐在柴房了!”
皇帝未多言,只是淡漠看了眼貴妃,便緩步走到了我面前,許是在柴房內(nèi)鬢惹了雜草,猶為顯眼,他便抬起手于眾目睽睽之下替我理了,指尖溫?zé)彷p觸到額間,竟讓這多年未起過波瀾的心,意外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皇帝湊到鼻尖輕語“我只信你所說的!”言語之中無法盡顯他對我的愛意,不免惹人紅了臉頰,只想快步離開西宮。
終是擺脫了貴妃與一眾侍候的宦官宮女,我瞧了瞧皇帝,才緩緩抽回了右手,聲音冷漠“既然沒事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話畢身影一頓,廣袖中的手緩緩垂落下去,看不清面容。
如同,那日浣紗殿前,你同樣避開了我將將伸出扶你下攆的手,神情冷漠宛如不相識。可你終是不知那日夜里,我于暗中陪了你多久,晚霞飄落時你亦有我,那些相守的日日夜夜一直都在心底里,莫生難忘,惜相守卻無期,只道舊人嘗心傷。
我自是不知皇帝如何,見他未及時吭聲便多半是應(yīng)了,便雙手輕撩裙擺快步跑向晚晴塢。在那轉(zhuǎn)身之后,昭華眸中甚為悲痛,于琉璃瓦映襯,竟生出了幾許蕭索,只剩下周身的帝王氣。
我急匆匆進了晚晴塢,見到欒溪便說“你怎么不顧及身子去找皇帝!若在受了風(fēng),病怕是要加重了,更何況那貴妃也不怎么樣,只是醋了些,于我本身沒甚厲害,反倒是你著了單衣忙了一陣,也不知今夜是不是又要咳了,不如一會我去喚個太醫(yī)過來,重新再給你診一診,總好過夜里那些值守更